“區區可沒說與自己無關!此信鴿的的確確是自己家的,隻不過下人來報信鴿已死,我不得不出來罷了。再說,區區是要送信到家人手中的,起碼也得知道信鴿死了,也好再寫一封,以免家人知不了自己的思念之意。”
理由真多!雪泠落暗忖。
“此乃區區家事,姑娘再這麼問下去,著實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韓日生平淡的語氣讓雪泠落的心思稍有躊躇不定,不等她思索個所以然來,韓日生已經轉頭回了府。
他是不敢再寫信給連公子了,外麵有這麼大一尊祖宗,惹著了可不好,別等信送出去,信鴿已經死了好幾個才是。
他不知雪泠落至始至終都沒有放開她緊抓著橋欄杆的手。
踮起腳仰頭見韓日生行遠,她勢在必得地舒了口氣,雙手一撐使其手臂立直,腰正好到欄杆處,順勢放了右手,傾斜身子,左手巧妙一轉、一推,不費武功之力輕而易舉地跨了橋欄。
隻是那推出的丁點力量,雪泠落離了橋欄,“撲通”好一聲響,整個身子沒入水中紅暈不出三尺處,寒冰刺骨的水從頭灌到耳,一下子讓人難受的慌。
這水恰好碰上秋日大雨,漲了水位,波濤起伏不甚平靜,觸上一兩滴即刻手腳冰涼,雪泠落顫了顫身子,把頭露出水麵,睜開被水泡得酸澀的眼。
信鴿隻在一臂遠,她順水勢遊去,把信鴿拿了個正著,然而不見水麵漂浮任何紙條,也總不能沉了去……
莫非,信藏在信鴿口中?
雪泠落了然。
信鴿握著在手中,水浸濕了羽毛,加上血跡,實在令人發嘔,她本有些嫌棄,忍著性子掰開信鴿的嘴,裏麵正藏著一小張血紅色的紙——那大概就是信了,不過是染紅了些,或許還能看出裏麵寫的內容。
雪泠落食指探進去,把那殘缺的小紙條摸索出來,拿出來才知道不對勁。
紙條隻是那整一封信的一小部分!
該死!
信的其他部分,應該是在鴿子胃裏早就在臨死的一刻咀嚼掉了,想要找出來,又要費一番功夫何況這是在水裏,更是難上加難。
她憤憤不已,隻好攤開自己僅有的一張殘缺紙條,查看裏麵的內容,或許還能發現些什麼蛛絲馬跡。
等到定睛看清楚紙條上差點要暈開的字跡,她腦中轟隆一響,仿佛有什麼東西塌了……
眼前隻有三個小字。
連公子。
連公子麼?她認識的連公子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一個麼?
不就是那個跟她一起唱素顏的連公子麼。
不就是那個三更半夜花前月下與她暢談的少年麼。
不就是那個她認識幾十年青梅竹馬幾十年的慕連塵麼!
居然還要這種手段讓手下人打聽我,藏得可好哩,讓我差點就看不出破綻,哪裏曉得連公子您在另外一頭如何看著我笑話!
讓我好生狼狽!
雪泠落心口驀然大痛,霎時間失了武功不知道如何是好,寒冷侵入,身體發麻,她疼得閉上了眼睛,失了浮力,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