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日生心中雖氣,卻不敢離開她半步,一哼一哼,雪泠落越看越好笑。
遠處傳來腳步聲,來了個匆匆忙忙跑來的青蔥女孩,雙手捧著碗熱乎乎隱約還冒著煙的薑湯,“少爺!薑湯奴婢給您拿來了!”她第一眼還是看到自己家的少爺,急得放下薑湯,一抬眼便看見了雪泠落,大為驚詫,連忙退後幾步,像是見到了什麼怪人。
“這……少爺……老爺走之前說過,不許帶女子進屋……”婢女心跳極快,陳述著老爺子的命令,又不禁再次抬眼,“少爺,這是?……”
韓日生一瞪她,冷了眸子,“放肆!還不下去!起碼如今我還是韓家的主人,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是!”婢女急急忙忙推下去,不敢多說幾句。
雪泠落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作為對話中人,也不發言幾句,倒是閑來無事坐下來拿起薑湯,呼了一口氣,抿了一口。
“你……可還有心事否?”韓日生見雪泠落心中不喜,也慌了心神。
雪泠落看了他一眼,淡淡笑著,聽而不聞,沒有正麵回答。僅僅抿了一兩口薑湯,有些惡心,便放下了薑湯於桌上,起身拍拍衣服,對韓日生頷首:“多謝公子相助,小女已無事,外麵大雨已停,告辭。”
此地不宜久留,哪怕韓公子真的不是前來試探她的。韓公子畢竟身世以其說話漏洞百出,鬼知道他心中安著什麼壞心。
盡管……他是真的對我好的——她不可能看不出來。
雪泠落,你已經沒有臉在對你這麼好的人麵前出醜了,走罷,一切不過萍水相逢。
她當真走出了門,身子挺得比誰都要直,一步比一步走得穩,真的沒有回頭了。
韓日生本能地想要去留住她,誰知她走得急,手隻佛了她身後的輕紗,再也抓不回來,他眼神黯然,沒有挽留她。
他佇在原地,良久後坐於椅上,動了動筋骨,半晌後出聲道:“來人,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又是那個婢女跑了出來,應了一聲是。沒過多久,婢女拿了一支狼毫小筆以及墨硯,還有一張莫約巴掌大的宣紙。韓日生見了絲毫不見怪,接過這些東西,於采光好之處磨墨,鋪開紙張,欲寫。
“少爺,您又要傳消息給連公子?”婢女問道,“我讓雲鴿過來候著。”
雲鴿是連公子的信鴿,常日候於他家屋簷,招招手即可讓雲鴿下來,倒也乖巧。
韓日生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言語,拿筆蘸了蘸墨,而停在原處,“你回避一下。”婢女深知此時自己不可輕易知曉,退了下去。
等到四處沒人,韓日生才敢握筆寫字——
連公子。
區區已見到丞相大小姐,大小姐受寒停於區區屋中,不過公子大可放心,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看起來……大小姐似乎不是怎樣熱情,想做什麼事也未能成。
大小姐身體無恙,公子安心。
祝連公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心想事成,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韓日生止筆。
寫到最後,韓日生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半晌,他趴在桌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哈哈哈哈……
“連公子和丞相家的大小姐有趣至極,也不枉區區逗一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