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太過孤寂,那的孩子有活波的,太頑皮會被大媽訓斥,更多的是不愛說話的孩子,雖然有些小的缺陷,卻不影響正常的活動。孩子太多,頑劣的,性情乖張的也不少,多大的孩子都有,他們所受到的待遇卻是一樣的冷漠。我不能一直在這裏待下去了,我忍受不了這種漠視,不忍聽到他們無助且孤獨的聲音,抱抱我吧,抱抱我吧啊。我能抱過來幾個孩子啊?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見心不亂,可能我有點小自私,但我真的無能為力改變現狀。
離開了這裏,很快,我又找到另一個工作。在秦王陵旅遊區做解說,我很喜歡這份工作,腦力加體力,忙的時候還真的有點累,但我喜歡,就不覺得了。
每天接待很多客人,來來往往的,走南闖北的,什麼樣的遊客都有。在這裏穿上黑色繡著牡丹的唐裝,我要夢回唐朝了。秦王陵指的是李茂珍的陵寢,當時自立為王,也就是西岐王,沉睡地下三千年,地宮裏飛簷走壁的端樓和七星圖是看點,具有世界之最,很多遊客都是衝這裏來的。
這天,昏天暗地,太陽被遮住光環一般白的刺眼,天很熱,仿佛要將大地烤出火來,剛吃了午飯的我接待了一位從四川來的散客,從華表到甬道裏裏外外的講解的很仔細,他像是學考古學的,問了我很多問題,有的甚至連我也答不上來,他還糾正了我的錯誤。
他祭拜了一下李茂珍和夫人的坐像,隨即和我下地宮,這地宮冬暖夏涼,正值五月,地宮很涼快,也有些瘮人。他跟我很緊,在幽暗的光線,甬道兩邊的壁畫美輪美奐,散發著生動逼真的格調,容易引人進入幻覺中。過了甬道就進入李茂珍的棺槨了,他一個踉蹌踩在中間高起的土墊子上,還好我扶他了一把,沒有摔倒,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地宮人少的時候還真有點嚇人。
我說,看到那青石棺槨沒,那才嚇人呢,還有李茂珍的黑石雕像,膽小的別去了。
他說,切,我是幹什麼的,會怕這?
我笑笑說,你不就是考古的嗎?考古的人個個膽子都是很大的,你怎麼會怕呢。
他笑了笑。
我們已經走到李茂珍的雕像麵前,李茂珍栩栩如生,全身通黑,油光發亮,他不自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立刻製止說,不要摸頭,在古代對帝王來說都是不尊重的,不過民間也有說法,摸摸他的頭可以升官發財,當然隻是杜撰而已,切莫當真。
他一邊看那石雕一邊記錄,還用手機拍照,我提醒他,不能打閃光燈,不允許的。
他點點頭,我知道的。
這人真奇怪,知道還用?
他說,這個其似沒什麼的?有些東西不能用怕破壞物體,這些還是沒事的。
我們正要離開,隻覺腳下不穩,大地抖動,東西劇烈搖晃,我還沒分辨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大喊不好,要地震了,快跑。他拉了我的手瘋狂地原路返回。
我平生從沒遇到過地震,這是頭一次,難免害怕,又是在地宮裏,微弱的燈管瞬間滅了,漆黑黑的一片,我喊著,是不是我們都要死在這裏。
手機上的燈都來不及打開,甬道那麼長,根本跑不出去,幾秒鍾晃動的更劇烈了,我分本沒法跑,他緊緊拉著我的手沒有鬆開,我倆抱在一起蹲在地上,頭暈目眩,隨著震動的泥土來回翻滾,我命休矣。想不到我們要和李茂珍陪葬了。
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但我頭腦還是很清楚的,恐懼,慌亂,驚嚇……不過短短幾十秒,一切又恢複了安靜。他打開手機燈,照了照四周,除了抖落的土層,我們毫發無損,我高興的喊道,我們沒死,我們安全了?
他拉著我手說,趕緊走,一會還會有餘震的。
我聽了又是一陣恐慌。
我倆飛奔出去,他仍舊沒丟手,看見外麵昏暗炫白的天,總算鬆口氣,那些人也都在園子中央站成一堆,議論紛紛。打電話的,哭泣的,什麼都有。信號中斷,根本打不出去,得過會才行。有人這樣嚷嚷這啊,其他人也跟著嚷嚷說沒信號。我聽的分外清楚。
他們見我倆出來,相互道問著平安。我尷尬地掙脫他的手,他也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沒立刻下山,我倆站一邊聊起了天。
他說,我叫光恩,這個是我的電話。說著他掏出筆寫在我手心上。
我說,我叫倉擷,我不經常打電話。我的解說到這裏就結束了,願你旅行愉快。
他說,是啊,很愉快,這裏有奇遇呢,我們的緣分未盡。
他纏了半天,我嫌他煩,就告訴了他。
……緣未盡,才有份,引出後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