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木翻身而起,濺起了幾許塵沙飛揚,在半空中模糊了。這時才發現天與地都是一片模糊。
層層的白色霧霾囊括著天與地,這時候天與地都似乎交結在了一起,不需要光,不需要人。什麼也沒有,一切都隻是虛無,又重歸於虛無。從虛無中來,回虛無中去。
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著走去,分不清方向。
或許這世間本是沒有方向的,他暗暗想道。又被個少年的嘀咕聲打斷了思維,這聲音似曾在哪裏聽過的,頗為耳熟。
而我現在走向那聲音,也隻是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而已,他又這樣想道。也就是重要的不是那個聲音的終點,而是我自己走向那終點的過程咯?他低著頭一路沉思,我真是個機智的少年啊!他忽然感慨起來,然後停下了腳步。
一片模糊的視野裏,原是正前方不遠正有個與他相似高的少年,也不知忙乎著什麼,時而趴在某台上大叫,時而在地上摸索著什麼不知放向哪兒,周而複始,不亦樂乎。
他看不清那少年的樣子,隻想這場景又似在哪見過的,甚是眼熟。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疑惑的看著那少年背對著他在那搗鼓,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少年忽然停了下來,他悄悄後退幾步,隻怕讓他發現了。少年似乎思索著什麼,在那一個人嘀咕:“不行,跳下去要是淹死了怎麼辦?”
那應該是一口井,他仿佛想起了什麼,隻覺熟悉的緊,一時間愣在了那兒,一臉迷惘。但是之前的銀發赤瞳,也早已同前麵的少年一樣,沒了任何餘色。
“指不定這破井就是老師故意攪出來讓我玩的呢?她知道我無聊……”少年在前麵自言自語,又搖了搖頭後退起來:“不對!這不可能!”
眼看著少年已經退到了他的跟前,他隻覺他囉嗦的緊,大不了就是一死嗎?於是極不耐煩的使力推了一把:“要下去就下去唄!這麼囉……”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誰知那少年身形不穩,早已經一個踉蹌“呀呀”叫著就徑直落入了井裏。
幾許水花飛濺,落了他一身濕。奇異的是竟沒聽見落水聲,他來不及思考,趕緊上前探入井裏。卻哪裏還見得到少年的身影,水麵紋絲未動,光潔如鏡,倒映著他的慘白小臉,好似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
他愣愣的看著水麵上靜靜的倒映著的他的臉,一陣恍惚。落進去的那人死了麼?他仿佛看到了之前那少年在水中慢慢窒息,掙紮,然後慢慢死去的樣子。
那感覺一定很奇妙吧?他暗暗想道。“不!我要救他上來!”他毫不思索的也直接倒栽了進去。
可誰知他本來較好的水性入了這井卻似毫無作用了般,任他怎樣劃撥,腳蹬也無濟於事。可是也沒看到那少年,他憋著氣睜著眼在水裏尋找著,依舊沒有。而這清冷的井水也似沒有底一般,包圍著他直直的沉沒下去。
直到再也憋不過氣來。
源源不斷的的水瘋狂的湧入肺裏,嘴裏,他又仿佛看到了那少年,隻是一個背影,在遙遠的另一邊,一邊奔跑,一邊尋找,一邊死去。
“我就這樣死了嗎?”漸漸的肺沒有了那麼難受,好似又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麵前終於空曠了,他重重的摔在了塊充實而又堅硬的土地上。吐出了一大口水,使勁咳嗽起來,然後看著上方湛藍的天空,隻覺腦袋一陣疼痛,便失去了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