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奇這些年來幫了我很多,出院沒多久還患了抑鬱症和創後綜合症……”
“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周成奇幫她補充。
“嗯,當時一會抑鬱一會竭嘶底裏的,有一次甚至拿花瓶往成奇的頭上和肩上砸,幸好海舒及時攔下我,不然就要輪到成奇躺醫院了。”
雨,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慢慢暈染了世界的視野,也沾濕了兩人的身子,周成奇脫下了身上的黑色西裝罩在李韻荷的頭上。
“下雨了…”李韻荷茫然地看著天空:“和當年一樣,最開始深深想念你的時候,那一天也下起了雨,到現在,一切卻已經結束了。”
她重新看回墓碑上的名字:“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們,當年是怎麼挫了蔣柳慧的銳氣,把我救回來的,我一直都不敢問…”
周成奇歎氣:“你真的要現在聽嗎?”
李韻荷點頭:“我怕離開這裏就沒有勇氣聽這個故事了。”
“好吧…最開始,我派了海舒假意接受蔣柳慧的收買,讓他提供了假情報給蔣柳慧的隊伍,同時也知道了一點蔣柳慧的行動。隨後蘇黎做出了GPS定位和隨時報警器的程序安在你的手機裏,方便我們看你有沒有偏離日常行程的軌道和在遇到危險之後能夠隨時報警的可能。得知蔣柳慧特地訂購了一台幹擾信號的發射器,我們就猜想她最可能實行綁架和謀殺,先前做好的程序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所以蘇黎就從他的好友那裏買了一台俄羅斯黑市上小型的反幹擾信號發射器,同時委托自己懂機械和程序的朋友,將錄音筆和GPS定位的功能附加到小型發射器上,但缺點是錄音隻能同反幹擾和GPS功能發出一次,所以蘇黎隻能盡量計算時機將所有資料發給我。”
此時細雨已經淋濕了沉寂的墓園和周成奇全身。
“當時的公司不僅機密資料被偷取了大半,安保似乎也出現了問題,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有人來酒店裏鬧事,還是被有頭有臉的人物指派過來,我不得不出麵,哪知在回酒店路上時被交警攔下,讓我對著酒精儀器吹氣,氣還沒吹出來儀器的燈就變紅了,莫名其妙關進拘留所,之後蔣柳慧就挾持了我的母親和蘇黎的父母,說如果不服從她就……”周成奇講到這裏也開始氣憤:“立刻會有人衝進寺廟和蘇黎家裏把三個人都給…”
“成奇,不值得生氣,為了那種失心瘋的人。”李韻荷麵無表情,淡淡說:“至少他們還平安無事,這就夠了。”
周成奇接著說:“……所以我將酒店和我所有財產讓律師顧問和財務部在三小時內做出一份轉讓的合同,但很多財產需要核查,結果他們花了五個小時才弄出來。在拿到合同後我立刻趕到約定的地點交接,並且那時的GPS顯示你們的位置就離約定的地點。我還奇怪蔣柳慧怎麼這麼好心,沒有想到信號幹擾器已經發動了。因為普通信號幹擾器會讓發出的信號消失,但蔣柳慧的幹擾器卻能改變信號發出的地點。”
周成奇聳了聳肩:“她拿走合同後蘇黎就發了所有的錄音和新的定位地點到我的手機上,而且我們離你們的位置不遠,但當我們趕到時……”
李韻荷的眼淚混合著飄到臉上的雨一起落了下來。
“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我還沒說完。”周成奇終於下定決心,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就算所有功能隻能發射一次,但是錄音的資料會保存在小型發射器裏。我截下來了蘇黎最後說的話,你想聽嗎…”
李韻荷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錄音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