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E87(2 / 3)

當時針指向十二的那個瞬間,還在三心二意糊弄著作業的張邁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對於他來說無非就是新的一天開始,離那該死的期末考試又近了一天,可是這一天又有一個新的含義,隻不過是張邁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天明之後,天氣陰沉地有些嚇人,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少有的出現了夏天才有的末日般的沉悶。張邁的心情也不好過,一直以來心情總是被無關緊要的天氣左右著,本想今天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改頭換麵,沒想到一開始就被這鬼天氣打攪了。在走到孫雪樓下時,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早許多,仰頭看著那個不容易看到的陽台,以前孫雪總是很早很早就站在那個陽台上對著自己打著“老媽不讓這麼早下樓”的手勢,可是現在,那個陽台上空蕩蕩的看不到孫雪的身影。

張邁苦笑著低下了頭,極力不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變得失落,物是人非,是自己懦弱在先,也就沒有資格要求她像從前那樣對待他。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在這裏等下去了,便轉身向遠處走去,在經過那家書店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他都不曾注意到書店綠色的牌匾現在看上去竟有些鏽跡斑斑,張邁在門口站了好久,最終還是默默走了進去。

書店裏麵還是和以前那樣,似曾相識的感覺一下子使張邁置身於回憶的畫麵之中,記得當初為了和她多說幾句話,僅僅拿著五十塊錢就要買兩本小說,沒想到錢還真夠,如今那兩本小說不知道已經翻看了多少遍了,張邁走到原來那兩本小說擺放的位置,又被兩本另外的小說填補了空缺,一點都找不到它們曾經存在過這裏的痕跡。

張邁極力讓自己保持笑容,淡淡的憂愁隻有自己知道,再走出那家店的時候他微笑著對老板點點頭:“這兩本書。”

那個老板同樣對他點頭致意,稍微算了一下後便有些抱歉地朝他笑笑:“五十好像不夠呢!”

“不夠麼?”張邁附和著疑問道,已經極力克製的表情終究還是閃過一絲寒意。

張邁本想回到從前那樣與孫雪說笑,可是今天孫雪卻隻想沉默,在從樓下等到孫雪之後,她便一直都低頭不語,好像心裏有什麼心事。見她這樣,張邁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也跟著不再言語,兩個人像陌生人一樣走向教學樓,緊緊是在張邁教室門口孫雪才抬起頭看了張邁一眼,稍稍對他點點頭後便向前走了過去。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兩個人都不曾有過任何交流,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僅僅隻剩下名義上的情侶關係了,連做做樣子的維係都沒有了。張邁站在一片漆黑之中,事到如今,留給自己慨歎的,隻不過是蒼白的唏噓。淺白色的哈氣圍繞在嘴邊瞬間便又變成透明,張邁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黑暗的區域,那個本應早就出現的身影就是從那裏出現的。他沒辦法生氣,更沒資格生氣,孰對孰錯到了現在早已混淆不清,他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他相信在一塌糊塗之中會有辦法讓彼此回到從前的,他有信心讓一切重回正軌。

他不知道等了有多久,孫雪終於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了。張邁不由得喜出望外,他還真以為今天她真的不會出現了呢,不過與張邁驚喜的表情相比,孫雪的表情要冷淡得多,但是張邁卻毫不在意,仍舊興奮地向前迎過去,從現在開始,要讓她衝尋感受到被懦弱和時間的灰塵遮蔽了的愛意。

“今天怎麼才來啊?”張邁笑得很開心,隻不過被孫雪冷漠的目光刺得有些難受。

孫雪沒有說話,仍舊冷冷地看著張邁,沉默了整整一天似乎真得與他找不到任何話題。操場外遠處教學樓裏每一間教室都亮著燈光,遠遠看上去甚至都能看到微微晃動的人影,但隻有很微弱的燈光照射到這個蕭索的操場上,微弱的白熾燈光芒投射到孫雪的臉龐,顯得陰森森的,本已冷淡的表情在這光芒下顯得更加冰冷,好像他整個人都被冰封在冰櫃裏了似的。張邁的笑容漸漸僵硬下來,不僅僅是因為孫雪冷淡的反應,還有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這種天氣的晚上還出現在操場上的,除了他和孫雪之外幾乎沒有別人,特別是這種時候恰好出現在這裏的,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巧合。張邁心說道,不由得認真地從輪廓分辨起來,等到他心裏十有八九確認那個人認不認識的時候,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人竟然是張若!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裏?他不由自主警覺地從遠遠盯著她,看她接下來有什麼行動。

張若並沒有什麼行動,雖然她也從遠處看到了張邁和孫雪,但是隻是掃過一眼之後連招呼都沒打得走遠,張邁看著她在黑暗中漸漸模糊的背影,皺著眉頭嘟噥道:“她究竟要幹什麼?”

“你在看什麼?”孫雪終於開了口,從她的語氣中好像對張邁的答案不怎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