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鶴握住它的爪子的時候,爪尖刺入了手掌之中,張書鶴仍然麵不改色,半撐起身如平時一樣開口說道:“餓了吧,那邊有你喜歡的鍋包肉,快去吃吧。”
黑豹顯然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一雙紫眸像看著陌生人一樣一眨不眨的盯著張書鶴的神情,似乎隻要他稍稍露出一點點虛偽膽怯的樣子,就會立即毫不留情的對他發動攻擊。
結果看了半天,張書鶴還是平常時的樣子,不過手掌的血卻是順著指尖流了下來,黑豹似乎聞到了血味,目光改由張書鶴的臉移到了他手上,半天後,才慢慢收回了爪鉤,然後低下頭一口咬在了張書鶴手腕上,開始吸起血來。
張書鶴的血對它一直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以前它看在張書鶴對它好的份上,暫且不喝他的血,現在這個人不同以往,凡是傷害它的人,它一定要全部殺光,黑豹眼底藏著憤怒的神色,在它的眼裏,沒有好人,所有的人都該死,包括張書鶴。
就在它邊喝血邊露出殘虐的神色時,張書鶴皺了下眉頭,知道此時若是反抗,之前所做的努力就會前功盡棄最後卻隻是抬手摸了摸它的耳朵,並拍了拍它的後頸狀溫聲道:“慢點喝,血沒有那麼多……”
黑豹雖然是個殘暴的動物,但是相反它也是極為聰明的,聽完這句話,它猶豫了下鬆開了口,此時張書鶴手腕上有一個牙齒狀的血洞,一直往外摻著血,張書鶴一天時間損失的血足有兩碗之多,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再被雨澆了下,甚至有些蒼白如紙。
黑豹之前想要報仇殺掉張書鶴,但看著張書鶴此時無力的躺在地上,像是要死的樣子,頓時又不安的甩起尾巴來,它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人死了,它就可以把那個老頭和猴子給殺掉,還有那個小不點,撕裂了再吃進肚子裏去。
然後就可以自由自在去它想去的地方,殺盡它想殺的人,但是……以後就再也沒有肉吃了,隻能吃人肉……人肉它吃過,又酸又澀,血又臭又硬,是最難吃的肉,不過眼前這個人除外。
要是這個人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新鮮的熟肉可以吃了,有了自由沒有肉,有了肉就沒有自由,怎麼樣才能即有自由又有很多肉可以吃。
黑豹的眼中閃了幾閃,最後卻是低頭舔了下張書鶴一直流血的手腕,然後用爪子不安的拍躺在地上的張書鶴。
張書鶴本來已經失去意識,隨即被濕漉漉的東西給凍醒,睜開眼睛看到黑豹正用舌頭舔他的臉,黑豹的口水絕對不能算是好聞的,帶著一股子腥氣,而且舌頭麵上還有一層鉤子,雖然它可以控製鉤子的起伏,吃肉時鉤子是半站起來的,這樣可以抓住更多的肉,而舔張書鶴時,雖然鉤子是合閉著,但是又硬又黏的觸感並不是太好受。
張書鶴沒有偏頭,隻是拍了拍黑豹,隨即半起身,然後咬牙從空間取了崩帶纏在手腕上,血再流下去,他就算不死也要躺半個月。
失血過多使他頭昏的厲害,纏了一半便又倒在地板上昏了過去,而黑豹卻是竄到了肉盆處將肉吃的一幹二淨,然後又趴回了棉被裏目光晦暗的盯著張書鶴舔著舌頭。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對於適應黑暗的黑豹來說,其實並不受影響,它在地上觀察了張書鶴幾個小時,見他一直一動不動,終於覺得不對勁起來。
然後從棉被裏起身,走過去繞了張書鶴兩圈後,最後不安的停在了張書鶴身邊,先是用尾巴拍了拍張書鶴,隨後見他沒反應,便站起身,然後用爪子試探的拉張書鶴的衣服。
仍然沒反應,於是它開始有點急燥的的在黑暗裏來回走來走去,最後蹲在這個人旁邊,然後湊到他耳邊吼叫,邊吼叫邊用爪子撥動張書鶴的腦袋,顯然它怕把張書鶴腦袋給撥掉了,所以都是一觸即離。
直到撥了幾下後,張書鶴仍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黑豹頓時退了幾步,無聲的齜了齜牙,然後飛快的回頭開始用嘴叼著棉被向張書鶴那邊拽,半天後才將棉被鋪到地上,然後將張書鶴推到上麵,想了想,又跑到屋裏,摸黑跳上了一個木製家具上,用嘴拽出了一個毯子回頭給張書鶴蓋上,就像是他平常睡覺那樣。
外麵的雨一直在下,張書鶴發起了高燒,黑豹把屋裏所有的棉被都拖在了張書鶴旁邊,似乎覺得還不夠,又竄到雨中,到別人家裏去叼被子,一夜的時間,它將十幾床被子堆滿了整個房間,叼完了被子後,見張書鶴哆嗦著畏冷,就一直趴在張書鶴的被子裏給他取暖,然後不斷的用尾巴拍打著他,紫眸有些焦急的在黑暗裏轉動,並時不時舔他的手,希望他還是不要死,要是能向之前那樣摸摸它的耳朵給它肉吃,它就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