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辰派將近兩年,她早已了解了這個門派的外鬆內緊。一個很可能被當做重要實驗體,嚴格監視的菜鳥修士竟能從這裏消失,實在不可思議。
項盞有些苦惱地摸了摸下巴:“詳細的我不能說啦……不過,門派裏有人懷疑,這件事和‘黃昏’有關。”
樂鬱清皺眉:“黃昏?”
“小師妹不知道吧。”他微微斂了笑容,表情罕見地變得嚴肅了起來,“那是個在修者中也很少有人知道的名字……他們是一個由修者組成的秘密組織,據說修為最低的也有金丹期。”
樂鬱清張大了嘴。
最低金丹!媽呀,這是個什麼概念……
“修界許多重大事件,據說都與他們有關。似乎隻要付得起報酬、找得到他們,無論怎樣的委托他們都會接受。小師妹你也知道,我們正道行事還是很講道理的……喂喂,幹嘛這麼看著我啊。”
樂鬱清收起懷疑的眼神:“呃,你繼續,繼續。”
“切~”項盞撅了撅嘴,繼續說,“不過呢……對於黃昏的人,或是那些妖修、魔修,他們就不那麼講究了……”
項盞的眼神似乎看向了很遠的方向。
“在凡人的國家,靠律法約束絕大多數的人民。而在修界,能夠約束我們的隻有門派的規矩……又或是,內心的準則。”他將一隻手貼上自己的胸前,微笑著看向樂鬱清。
“小師妹之前做的事,不也是處於自己的選擇嗎?遵循自己的準則而作出的決定,那麼對於自己來說,就是‘正確’的吧。”
樂鬱清愣愣地看著項盞的笑容。
但是隨即,項盞的眼神變得有些冷。
“但是對於那些人來說,沒有能夠約束他們的東西。又或是,他們的準則底線遠低於常人……”
他又笑了笑,像是突然恢複了平常的狀態:“所以,小師妹還是努力不要和他們染上關係的好。”
樂鬱清遲疑著點了點頭:“嗯。”
項盞又在桌子上支起了下巴,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她:“對小師妹來說的準則是什麼?我有一個預感,它會很有意思,所以才覺得你很有意思。”
“……”
樂鬱清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感覺項盞看著自己的視線就像在做昆蟲觀察日記的小孩,而她就是那隻蟲。
“啊,對了,”他露出了一個雀躍的笑容,“再過兩個月,不就是弟子大比了嗎?小師妹可要好好表現,我還指望著能和你做真的師兄妹呢~”
“哪有那麼簡單……”樂鬱清抓了抓頭發,“內門裏不是有很多厲害的人的嗎?而且,就算能夠擺拜哪個長老門下,也不一定和你樣……不如說,我可不一定想和你做師兄妹啊!”
項盞開始趴在桌子上假哭:“啊!我好傷心……”
“……”
太假了!
每當項盞開始這種假惺惺的演戲時,樂鬱清就不知道怎麼接茬了。
“哦,對了,”項盞突然直起身來,“我是來給你謝禮的,差點忘了。”
說著,從納虛戒裏掏出一片……葉子?
樂鬱清湊過去,好奇道:“這是什麼?”
她從項盞的手裏接過來,發現這片葉子居然是硬的。它比普通的葉子稍微厚一點,葉脈居然是藍色的,仔細看,便會發現那些藍線仿佛是在流動的,像血管裏的血液。
“這是我從前機緣巧合得到的一件法寶,不過似乎隻有風屬性的靈力才能催動。閑置了好幾年,正好給小師妹你好了。”
樂鬱清頓時覺得手裏的葉片有些燙手:“啊?呃……”
雖然看不出確切品級,但異靈根的法寶都十分罕見,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它們的價值翻幾倍。這麼貴重的東西,樂鬱清可不敢隨便接受。
項盞揮了揮手:“收下吧,放在我這兒也沒用,難道拿去給掌門?人家才不稀罕這小玩意呢。就當是師兄給你的賄賂,萬一被哪幾個長老看中,可要優先來我們百草堂啊。”
說著,他露出一口小白牙。
樂鬱清一想也是,天下風靈根估計就那麼幾個人,不用也是可惜了。
“那……那我就收下了,多謝項師兄。”
項盞揉了揉樂鬱清的頭發:“別那麼見外嘛!”
她扁了扁嘴,忍住躲開的衝動,任項盞把她的腦袋揉成一坨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