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嵐有氣無力道:“奶娘,諒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和心機。她若是想引起王爺注意,剛才在側屋不會那麼安靜。”
春梅一旁證明:“娘,她剛才的確很老實。我沒捂她的嘴,她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李嬤嬤還是不放心,嚴厲警告加狠狠威脅茱喬一番,才讓春梅將人帶出去。
人一走,陳怡嵐的拳頭就握緊了:“奶娘,我將春水丹下茶水裏了。王爺喝了茶水,人卻走了。今晚,不知道又會便宜哪個賤人!”
李嬤嬤:“……”
茱喬頂著小雨回到自己房間。摸索著去找火折子,忽然起來一點火苗,蠟燭被人點著了。
茱喬驚的本能後退一步,才發現點蠟燭的是燕雲珩!
暈黃燭火正照著他的臉,麵若美玉,眉眼鋒利,頭發高束。穿著寸尺寸金的雲錦玄色暗紋長袍,坐在狹小屋裏顯得格格不入。
“王爺,您不是有公務麼,怎麼會在這兒?”
燕雲珩將火折子吹滅放桌上:“你剛才果然在王妃屋中。”
茱喬自知失言,被霜打了似的垂下頭。實則,我就是故意提及的。
燕雲珩見小丫頭低下頭,小手不安的拽著衣角。渾身上下都是濕的,畏冷的縮著身體。臉上沒有血色,一邊麵頰好像還腫了。
將人招到身前,抬手扳過小臉轉到一邊,瞳孔顏色愈發冷沉。
小臉何止是腫了,還有被指甲劃過的三條道子。從耳邊到下巴,雖然沒出血,但油皮掉了。
“王妃打得?”
燕雲珩這一聲是詢問,但口氣卻是篤定。
茱喬抿著嘴巴不吭聲。
燕雲珩又道:“外麵微微細雨,從王妃主院到這西跨院不至於濕成這樣。你身上又是怎麼回事?”
茱喬還是木頭似的一言不發。
燕雲珩惱了,一把扔了茱喬下巴:“好大膽子,居然敢在本王麵前裝聾作啞!”
自初見燕雲珩開始,他都以“我”自稱。此時卻自稱‘本王’,可見是真正動了火氣 。
茱喬趕緊跪地請罪,但跪到一半腿就軟的摔倒地上。燕雲珩看出異樣,冷意收起幾分。
“你腿怎麼了?”
“沒……沒怎麼。”
茱喬嘴上說著沒怎麼,手卻不動聲色的將卷起的裙擺拉下去,將小腿蓋的嚴嚴實實。
燕雲珩蹲下身體,將茱喬的裙擺直接扯上去。細白柔嫩的腿上,一塊青紫連著一塊紅腫特別明顯突兀。
鋒利的下頜線繃緊,聲音冷沉:“王妃既已將你送我,又何故如此對你?”
茱喬“不得不”開口:“是奴婢粗手笨腳,伺候王妃總是出錯。”
陳怡嵐有兩副麵孔,表麵溫柔賢惠,背地常磋磨下人,燕雲珩心裏清楚。雖然不喜,但她是陳太傅的女兒。陳太傅是自己的啟蒙老師,也是皇上麵前的紅人。
因為她爹的關係,燕雲珩對這妻子沒有一點感情,但表麵的和平還得維持。
將小丫頭拽起來,轉身坐到凳子上。
“我進院時,看到春梅跑進屋裏,但我進屋卻不見春梅,隻看見屋中落下一隻你穿的鞋。現在,你將今晚的事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