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珩身著玄色繡暗紋織錦長袍進來臥室,眉宇間自帶一股疏離。他見陳怡嵐坐在床邊繡一條腰帶,李嬤嬤在收拾一地水漬。除此,再沒別人。
“王爺金安。”
李嬤嬤問安後加快收拾。
“這怎麼回事?”燕雲珩問。
李嬤嬤躬身:“王爺恕罪,是老奴想伺候王妃泡個腳,結果手滑沒端住盆,水灑一地。”
燕雲珩看到扣在一邊的木盆,轉開視線……
“王爺怎麼忽然來妾這裏了?”陳怡嵐放下繡著的手帕,起身吸引燕雲珩注意,手卻背在身後悄悄指向別處。
李嬤嬤順著主子的手指看去,大驚。趕緊挪過去,迅速將一隻鞋撿起揣到袖子裏。
燕雲珩看著笑嫣嫣的陳怡嵐,聲音淡淡:“我不該來?”
“當然不是,妾歡喜至極。”
陳怡嵐一改之前癲狀,溫柔的拉住燕雲珩的手:“春雨夜涼,王爺手都冷了。王爺過來床邊坐,妾給暖暖。”
“嵐姐該知道我喜涼怕熱。”
燕雲珩不懂情趣的將手抽出來,轉身坐到桌邊凳子上。
陳怡嵐攥緊五指暗暗發力,‘嵐姐’是她最討厭的稱呼,偏偏,燕雲珩對她執著如此稱呼。
好似下了某種決心,她轉身給燕雲珩倒杯茶,手裏帕子微微一抖,一個小小藥丸掉進茶盞裏,遇水即化。
“王爺,那喝盞茶吧。泡茶的水是妾起早從花園梨花上取的露水,自帶一股清香。”
燕雲珩是帶著火氣從素棲院離開的,正口渴,便接過茶喝了一口。品了品,味道還不錯,的確帶著一絲淡淡清香,剩下的便也都喝了。
放下茶盞:“前幾日聽說嵐姐身體不舒服,今天得空了過來看看。”
陳怡嵐見茶盞空了,強忍激動:“多謝王爺惦記。妾前幾天身體不適是女兒家的不方便。休養幾日,現在……已經方便了。”
她最後一句說的含羞帶怯,暗示明顯:我現在可以侍寢了。
三年來,陳怡嵐一心期待和自己圓房。那天自己主動了,她卻找了茱喬代替。燕雲珩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緣由。現在,他明白了。
“既然嵐姐身體無恙,那我就回去了。”
陳怡嵐見燕雲珩起身要走,顧不得矜持,急的上手拉住他衣袖:“外麵下著雨呢,王爺等雨停了再走不遲。妾給王爺新作了一條腰帶,就快要完工了,王爺試試吧。”
“我還有公務,腰帶做好讓人送去聽鬆苑就行。”
燕雲珩十分冷淡,不願在這兒多留一刻,扯回衣袖轉身就走。
“王爺,王爺……”
外麵春雨淅淅瀝瀝,陳怡嵐追到門外,無法再追。
日盼夜盼的人終於來了,結果話沒說兩句就又走了。驚喜過後是無盡失落。陳怡嵐回到床邊,雙手緊緊抓著床邊,眼底滿是怨念。
春梅將人從側屋帶出來。李嬤嬤怒火三丈,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鞋扔到茱喬身上。
“大膽賤婢,你是不是故意留下一隻鞋給王爺看的!”
茱喬跪下否認:“嬤嬤明鑒,剛才春梅姐拽著奴婢就走。奴婢腳底又濕又滑,倉促中鞋子什麼時候掉的奴婢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