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覺還沒睡踏實,便被一莽撞小廝驚擾了去。
有尾正欲發怒,卻被來人搶了先機。
“火龍宮草料房走水,現差我請你過去。”小廝口氣很不耐煩,聽著倒像是來拿人。
“你們知日宮人便是這麼‘請’人?”有尾冷笑,卻也不再和他多言,披了件衣便隨他去了。
到達火龍宮內,有尾見龍婆婆正於堂中主位靜坐,邊上立了弄琴弄墨姐妹。
“婆婆,卻不知此火何時而發,因何而起?馬兒可好?”有尾心中實在惦念。
龍婆婆緩道:“早便說了,這丫頭是否真心愛馬,老身一眼即知,怎會縱火陷火龍駒於險境?”言畢,龍婆婆看著有尾,笑道:“馬兒無恙,本也不是大事,草料燒了,再置辦便是。”
弄琴也不多言,恭道:“龍婆婆所言定是有理。不過此事蹊蹺,一幹人等均要問詢一番才好交代。”
“跟誰交代?宮主又不會為了這等小事計較不休。”龍婆婆性子直爽,厲聲直言道。
有尾心道:自我入宮,這弄家兩人便刻意針對。弄墨倒還好說,喜怒於色;隻是弄柯跟這弄琴我需得多加留心。
“卻不知弄琴姐姐想要有尾如何?有尾知無不言。”
“你今日何時離了火龍宮?後去了何處?”
“有尾約摸今日過了申時方才離開回返斂光居,路上有些疲累,故腳程慢了,到斂光居時怕已是半個多時辰後。”
“路上可有宮人遇見?”
“有尾不知,當時隻顧埋頭趕路。但我在路上不曾見過他人。”
“沒見過旁的人便難知你所言虛實。”弄墨插言道。
“若弄墨姐姐心疑,何不推出些憑證讓有尾啞口?”
弄墨又待強辯,卻被弄琴阻住,“並非疑你一人,你來之前,火龍宮邊院仆役我們也已盡數詢過。”
“既是這般,我跟弄墨也就不多耽擱。”弄琴再道,“龍婆婆若有差遣,也直管跟我們姐妹說來便是。”
龍婆婆點點頭,做個送客手勢。弄家兩人也不多留,掃一眼有尾,便匆匆去了。
“婆婆,如今草料燒了,不知需得做些什麼以保明日馬匹無憂?”
“無妨無妨,草料房已讓仆役清理過,他們也已分頭去置備草料,你莫要心憂。”
“這火倒是蹊蹺,今日你我放馬回來,你走了不過一刻,便有人報我走水之事,卻無一人得見罪魁。有仆役報說走水之前恍見天降火星數點,本以為眼花也沒在意,誰知這弄墨丫頭似認準是你所為。”龍婆婆接道。
“婆婆待有尾的好處,有尾銘記。隻是有尾剛來不久,便有如此禍事,心中實是難安。”
“你這丫頭就是思慮過多,此事哪裏與你相幹?今日看你馬上風姿,應是豪放不拘之人,怎麼卻說這般姑娘家扭捏之言?”
有尾聞言,也不再多話,隻是兩手一堆衝龍婆婆作了個揖,這倒是男兒之舉了。
當夜有尾輾轉不眠,舊題難解,新謎又出,卻不知到底是自己偶涉其中,還是有人刻意針對。思前想後,最終腦海卻不斷浮現在肥遺江麵上瞥見的一副麵容,久難揮散,亂了有尾當晚整個夢境。
之後幾日,有尾還是日日去火龍宮侍候馬匹。每天跟火龍駒相對,閑時跟龍婆婆話話家常,討教些養馬之道。有尾原想平淡度日,一切皆等弄無憫出關後再做計較,誰料難遂人願,不過平靜幾天,麻煩又至。
這日有尾早早起床,正想用了早膳即往火龍宮,誰知剛剛停箸,弄家姐妹中不常露麵的弄柯到了斂光居上。
有尾還想招呼她一同再進些薄粥,未料弄柯麵色凝重,語氣頗有些歎惋:“有尾,你隨我來,弄琴等人皆在主殿候著。”
“可是出了何事?”有尾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