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為什麼不告訴沈岩你做手術的事,說開了皆大歡喜不好麼?”
“你是不是還恨著他,恨手術後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他,恨在最失落最痛苦的時候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也不是他!!”
當然不是,那個時候除了疼還是疼,爹娘都忘腦後了,想誰?誰都不想!
若說當時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狗東西少在他四周亂轉悠,一會兒遞水一會兒問吃什麼一會兒又扇扇子,無微不至的煩,晃得他眼花……
手微微的抖了一下,李政抽出紙巾,擦試褲子上的水珠。
“愛啊,就是一場犯賤大比拚!就說你和沈岩吧,你賤,他不要你了,後來你不要他了,他又跑過來跟你犯賤!但你們都賤不過狗狗,都沒人要他了,還在外麵拚了命的倒貼,比我還賤,我最起碼還留了顆心愛自己,他連心都倒貼進去了!!”
“……”
阿信歪頭問李政:“我跟你說話呢,為什麼不搭理我,嫌叔嘮叨是不?”
李政銜著滿嘴的苦澀:“你是真醉了還是假醉?”
“不知道,因為開心,所以喝了好多好多的酒。”
“很開心?”
“對……嗬嗬,我母親死了。”
“……”
“就在昨晚,她死了……死了,我也解脫了。”
阿信額頭抵上李政的肩膀:“政政……”
“嗯?”
“這輩子就這樣了,如果……如果下輩子,我還能遇見你,而我也想愛……”
李政話截的很幹脆:“下輩子我一定找你。”
如果下輩子還能托生成人。
阿信笑道:“……可是如果……如果我還是被賣了呢。”
“我會攔住買你的人,我就對他們說,我這位朋友是無價的,你們買不起,有沒有感動?”
“哈哈……這大概是我此生聽過最動聽的一句話了。”
“此生還很長。”
“是呢,可是我的心已經老了,”阿信偏了下頭,眯著朦朧的眼睛:“政政……”
“我在。”
“把狗狗找回來吧。”阿信用手指去搓李政的心口:“把這裏敞開,讓他進來。”
“……”不提還好,一提李政莫名的火大:“媽的,又渾又驢的狗東西,我找他幹什麼,腿長在自己身上,我又沒不讓回來,難道還要我用求的方式請他!”
“噗,哈哈,”阿信噴笑,左搖右晃:“小狗子這招夠損夠賤的,倘若他過的不好,你也無法安心的幸福下去。”
某人強的要死:“我很好,非常好。”
“好到大年三十隻吃一盤菜,好到拒絕仰慕者的追求,隻有一條狗陪著過年?”
“不是還有你麼。”
“記得當初你問我為什麼不租好一點的房子,那你呢,都賣房子了,為什麼還住在租來的房子裏。”
“......”
“政政,你的臉色很不好,好久沒看到你笑了。”
一言穿心的感覺實在有夠糟糕的,李政翹了翹嘴角,表示笑過。
阿信:“好假。”
“……”
李政一言不發,端起茶杯,決定再一次無視阿信的調侃。
吃什麼還不都是一個味道,生意忙得腳打後腦勺,哪有時間談什麼幼稚的情啊愛的,他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至於所謂的健康,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能按自己心願拚出個結果,活再長再久也是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