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唐宇對她來說已經有所不同。
與單純的喜歡,單純的厭惡不同,參雜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更期待知道唐宇對自己的真實想法。
或許也有一絲一毫的自覺,她是明白的。
“你到現在都沒發覺嗎?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林軒淡淡的說著,“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到現在?”
林軒的話令韓可感到震撼。
是啊,那樣一個霸道冷血沒有半點耐性的男人,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地容忍自己這個奪去他財產與事業的女子。
這不是對自己的歉疚這麼簡單的事,別人也就算了,但唐宇的字典裏是沒有歉疚二字的。
他是因為喜歡你,才能做到這樣一步。
否則,以唐宇在HK的根基與勢力,無論在明在暗,自己都不能這麼風平浪靜的吧?
心扉急劇地搖曳起來,從未有一刻有過的震撼,刹那間讓她無法自己。
她忽然很想見到唐宇,雖然不知道見到他說些什麼好,但見到他或許就有了答案吧?
“韓可小姐,願意聽一個故事嗎?”林軒望著她呼吸的急促,保持著固有的微笑說道。
“故事?關於唐宇的嗎?”韓可定下神,猜測道。
“我才不會告訴你這是關於唐宇的呢,不然唐宇會殺了我的!”林軒哈哈笑著,說出一句廢話,將韓可逗得笑出聲來。
“唐宇七歲的時候,他的父親把他帶到賭場,給了他2000塊錢,對他說無論如何要剩下500元。第一次進賭場的唐宇什麼都不懂,很快輸紅了眼,竟然輸的一分不剩。”
韓可不禁笑了笑,2000元,是她小時候所不能想象的數字,以唐宇的爭強好勝的性格而言,她能理解。一個人越想翻本,就隻會輸的更慘。
“第二次唐宇給自己一個底線,在輸到隻剩下700元的時候就收手不賭但是當他輸到那個界限的時候,他沒有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把所有錢都押了上去,結果又一次輸的一幹二淨。”
韓可撇撇嘴,她不明白林軒為什麼要給自己說這個故事:“唐宗……唐宇的爸爸是想訓練唐宇什麼嗎?為什麼?”
想起來,那個唐宇應該會挺可愛的,估計抓狂的他又像暴龍一樣,四處發泄了吧?
“唐宇覺得很沮喪,他說他不適合賭場,不想再去了。但唐伯伯卻告訴他‘你必須要賭,因為商界就是一個賭場!人生則是最凶險的賭場。’”
韓可點點頭,她明白唐宇的家教,那一定是為他那樣的精英設計的吧?
“過了一陣子,唐宇又去了賭場,這一次他沉穩了很多,輸到一半時就克製住了自己,果斷走出了賭場。雖然還是輸,但他畢竟贏了自己。
從此他每次走進賭場都會給自己一個界限,輸掉幾局後一定會走。就這樣,慢慢熟悉規則,變得賭技成熟的他,終於第一次贏了幾百元錢。”
說到這裏,林軒望向韓可,微笑著問道,“你覺得,接下來的唐宇應該是收手,還是繼續呢?”
“他當然應該收手啊,因為已經贏了嘛,可是,人不能一直好運的!”
這是她的處事作風,因為在她的人生裏,謹小慎微才是立身之本,她根本沒有資本,也沒有信心與勇氣去一次次投入賭局。
“恩,如果像你這麼想,其實會幸福很多。”
唐宇沒有收手,第一次贏得順風順水的他興奮過了頭,堅持繼續賭下去,結果很快又輸的精光。
林軒歎了口氣,忽然停下了車,車外是醫院。
目的地已經到了,但他的故事還沒說完。“下車吧,去看厲社長。”
在林軒的指引下,韓可很快來到了加急病房。
厲清惠的臉色並不好,正躺在床上輸液,對韓可的到來並沒留意,一直紅潤健康的肌膚此刻終於還原了歲月對她的侵蝕,灰黃得如同一株老樹。
韓可的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想到了秦麗。
自己也沒法理解,她怎麼會這麼害怕厲清惠的身體不好,是因為這個老人對自己很好?還是因為把她當做了親人?
她走上去握住厲清惠的手,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頭。
她不禁想起了林軒說的後半段故事。
“知道嗎,每一次陪著他去賭場的都是我。他的輸贏與決心,我每一次都看在眼裏。在唐伯伯的刻意培養下,唐宇學會的是計算,是隱忍,是克製,是決斷,到了最後,他終於像一個老手一樣,輸贏都控製在百分之十左右,不管輸到百分之十,還是贏到百分之十,他都會離場,就是在最順手的時候,他也會放手,並毅然決然地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