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台階上坐了好久,吹著冷風,臉都是涼的,手腳都早已麻木了,往左走還是往右走,她一點都不知道,這道選擇題怎麼就那麼難呢?兩邊都在生生地拉扯著她的身子,真的不知道。
一晚上,她都睡不著,母親沒回來,君喻的手機也不敢打,真的是怕他的聲音。
淩晨時分,母親回來了,邁著沉重的腳步,滿臉憔悴不堪,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她站在房門口,心痛地看著她,想要開口去說什麼,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不睡?”安雅看見了一直站在原地的人,嗓音幹澀嘶啞,好像許久未進一滴水。
何姿搖了搖頭,走近了她,“媽,對不起。”話音沉重,像灌了重重的鉛,還夾雜了萬分的愧疚。
安雅扯動了唇角,揉了揉她的頭,“都是媽做的,你有什麼對不起的。”
她把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再也不許她說別的了。
······
一杯玻璃杯中的澄清水,幾片白色的藥片投入了水中,沉到水底開始迅速溶解開來,溶進了水裏,再也看不見藥片了,這水自然就帶了苦澀的藥味與滿嘴的苦味。
傅施年一杯藥,端起仰頭喝完,麵不改色,好似他喝的隻是一杯普通的無味白水。
玻璃杯旁,還放著藥片拆開後殘留下的鋁箔包裝,治療胃病的。
幾天前,應了推遲了好久的身體檢查,親自去了醫院,還湊巧看到了君家走廊現場發生的一係列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何姿見到君喻,是在兩天後,他瘦了一些,其他的沒什麼變化,天塌下來,他都可以在之後依舊做到沉穩不變。
她見了他,因為心裏放了事,所以麵對他時的無措多了。
反而是在半晌之後,他先開的口,“我還好。”
他撫上她的臉,在她麵前從嘴角露出了多日來未曾露出的笑,還是不想讓她擔心,“我本來想著今年和你結婚的,可是估計要推遲了。”
很無奈的樣子。
提到結婚,何姿悵然了,會嗎?
兩日後,君喻回到了君氏工作,即使再累也要默默承擔下去,需要他的地方太多,除了他還能是誰呢?
在當天的一則新聞采訪中,他一身黑色西裝,顯得幹練冷漠,十足的商場精英。
主持人在之後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最親近的人做了一件傷害你親人的事,你會怎麼辦?”
君喻思量了幾秒,在鏡頭前回答道:“不會的,若是有,我是不會讓它發生的。”
有時候,肯定的否決,又何嚐不是在害怕,不原諒呢?可若是真的發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