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別墅外,站在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子,浸沒在了夜色中,仰望著亮燈的那個臥室,手掌中緊握著一個禮物的錦盒,包裝精致,花了不少心思。
裏麵放著一根刻了他英文名字的茶花白玉簪子。
她不喜首飾,也不喜太華麗,自然隨意的最好。
想著,若是他親手給她挽發戴上,定會很好看。
8月25日,媒體又繼續跟進了晟嘉集團的偷稅事件,據說已經有了些眉頭,在高層股東的身上找到了一些苗頭。
頓時,引起了大片喧嘩,原本不信的人,也不得不開始相信了。
國稅局的人步步緊逼,隻要扯出了毛線頭的一端,接下來就會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扯出整個毛線球。
傅施年勢必會受到牽連。
某一天,何姿無意間在門邊聽見了走過的兩個女傭輕聲細語的議論聲,方得知了此事,才知道原來這段時間他的集團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他一直都閉口,沒跟她提起過。
8月26日,傅施年秘密召集股東開董事會,使用手段在那幾個被國稅局盯上的幾個股東嘴裏逼問出了一些東西。
中午,他一通電話打給了君喻。
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那邊的人才接起了電話。
“喂。”君喻的聲音倒是不緊不慢得很,很是冷淡。
傅施年挺直地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冷笑著說道:“我還真是讓你費盡心思了。”
“沒有太費心思。”君喻冷聲說道,話音是極其平穩的。
“你拉出我集團裏的幾個股東,知道他們內心的弱點秘密,什麼手段都使上了,威逼引誘,逼得他們為了保住自己,拿出了集團內部近年來的稅務報表,就像是拿了一把刀擱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的聲音陰沉寒冷,籠罩上了黑色的陰霾。
君喻眉間疏冷,手下正翻看著一張小心翼翼夾放在相冊薄中的照片。
照片上陽光一片明媚,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一對年輕男女站在草地上,動作親昵,正值最美的時光,笑得溫暖融融,半點不輸於陽光。
“有嗎?”
“不是嗎?這場戲從始至終不都是你一手在導演的嗎?由你拉開了整場戲的序幕,觀賞著我們極其可笑地在表演,隻要你將手中的那份報表交給國稅局,我就毫無疑問地要進去吃牢飯了。”
坐牢,就是板上釘釘子的事,而且涉及金額不小,就算他沒有直接地去做偷稅的事,也依舊脫不了幹係。
君喻好心提醒道:“最少五年的牢飯,是一定要吃的了。”
“說吧,你的條件。”他大費周章地做了這麼多,卻至今都沒有將那份報表交到國稅局,心中不是另有所圖是什麼。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藏著了,坦白地說了出來,“我要何姿。”
很簡單的兩個字,對於傅施年來說,其價值是勝過世間任何東西的。
君喻這是在扣著他自己的命運,來換取何姿。
坐牢,對於一個人意味著什麼,更何況還是有頭有臉身價不凡的人,意味著跟隨一輩子都洗不去的汙點和嘲笑,還會連累到他的家人,連累到父親的傅氏集團,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若是我不同意呢?”他反問道。
君喻冷笑,“那我隻好把你送進牢房,之後照樣也能找到何姿。”
傅施年的手掌握得很緊,但嘴角依舊在笑,“我會把她送到一個你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心裏其實是很嫉妒的,他若是進去坐牢,他們在外麵在一起,小姿會不會立刻就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他不能拿何姿去換取自己的命運,她不是一件交換的物品,拿去交換保自己的平安,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你這樣做給誰看?占了她五年,讓她成了這副模樣,是想毀了她一輩子嗎?”君喻的語氣很是駭人,聽得人心裏發怵,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她已經二十六歲了,二十一歲到二十五歲,女人最美好純樸的時光都浪費了,你夠了,難不成,你還想讓她孤獨在角落裏挨了這一輩子?你真是殘忍極了!”
他滿身戾氣,性格溫和如玉的男子,此時輕易地顯出了前所未有的壞情緒。
說著,他的眼睛紅了,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邊的傅施年,眼睛何嚐又不是紅的,聽得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