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有喜歡的人了,就早早定下吧,有了個家,有人在身邊照顧他,就行了,她也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傅施年隻是笑了笑,並不答話。
出了大門,親自送她們離開。
待她們的車開遠後,他折回別墅,走向樓上東麵的那間臥室。
車閆依舊還留在臥室裏,祝夏伴在何姿身旁,何姿就坐在播放著音樂的複古留聲機旁。
音樂很緩,如輕綿的雨絲淅淅瀝瀝,又似春風中湖畔邊的楊柳依依,或似透過雲彩照射出的三寸陽光。
“先生。”見他來了,車閆出聲示意。
傅施年揮了揮手,讓他和祝夏都出去。
蹲下身子,與她麵對平視。
她越來越瘦了。
“今天的陽光挺好的。”他嘴角溢出的嗓音十分溫和,眸底流動著柔和的光點。
房間裏很靜,音樂靜心,窗外的陽光泄在了地毯上。
何姿緩緩伸出了手,放在被照到陽光的地毯上,指尖蜷縮著。
“嗯。”她的聲音太輕了,甚至輕不可聞。
“花都開了。”她仿佛想要抓住那一寸的陽光。
傅施年捋了捋她的發絲,笑著,言道:“要出去看看嗎?”
花都開了,茶花也開了,開得很好。
“不用了,我在窗邊看見了。”她看見過了開得正好的話,顏色很是好看。
傅施年點了點頭,便由著她了,哪次不是由著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打針時,她說不打,他就不讓醫生打,吃飯,他說吃不下,就想方設法做些好吃的,哄著她吃下,常年不出房門,蹲坐在陰暗的房間裏,那他就一直在房間裏陪著她。
在她精神恍惚錯亂之際,他給她讀書,唱歌,抱著她,百依百順,就算常常被她當做是君喻的替身,也能笑著注視著她。
患上抑鬱症後,她就不怎麼看書了,大多時候都是坐在窗邊看著窗外。
去年紐約的冬季下雪了,她是高興的,把手伸出窗戶去觸摸天下飄下來的雪花,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白色的雪花在掌心中化成了雪水,到最後什麼也不剩了。
冬天是看不見鳥兒的,鳥都不見了,秋天看見大雁成群結隊地在天空飛過,她的視線會一直跟隨著它們,在空中中一劃而過。
一根白色的羽毛遺留在了窗台角落裏,在陰天大風的日子裏,也依舊能感受到一點的生機,曾經鳥兒在窗台上停留過。
偶爾,她會將些許的麵包屑撒落在窗台上,看著鳥兒吃得正歡,那時她的臉上往往會流露出動人的笑容。
但不會天天如此。
她說,把它們養懶惰了,可怎麼辦?
傅施年每天早上會把一束剛開了的花放在花瓶中,讓她可以看見,花香總會使人心情愉悅。
但翌日早晨絕不會把昨日的花扔掉,何姿會把它們收起來,做成標本,儲存在一個小瓶子裏,對她來說,它們也是具有生命的。
漸漸的,瓶子就越來越多了。
8月15日,傅施年一手創立的在美國上市的晟嘉,以房地產開發為主的大型企業,被媒體爆出了令人震驚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