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呢?”女人驚恐的問。

丘八趴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日你。”

他聞到另人陶醉的發香,同時為自己的無恥感到興奮。他的塵根瞬間勃起。

女人說,“行,你別綁我,也別傷害我,我答應你就是。”

“嘿嘿,你配合,就更好,我不捆上你了。”丘八的手輕輕的在女人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我想洗個澡,剛才出門,一身汗,可以嗎?”女人聰明的說,並且對丘八嫵媚的一笑。

丘八抱著她說,“一起洗吧,一起洗。”

浴室的門打開,又關上了。

女人站在丘八麵前,慢慢拉開背後的拉鏈,綢質的旗袍象流水般滑落。

丘八咽了口吐沫,粗魯的抱住她。

女人說,“別急。”輕輕地推開丘八,解開了自己的胸罩,一對圓潤如玉的乳房跳了出來。

丘八心跳的厲害,那裏硬的難受,仿佛快要爆炸,他迫不及待的脫掉自己衣服,赤條條的站著,雄性的棍子怒氣衝衝。

女人主動抱住丘八,懷裏的溫香軟玉讓丘八意亂神迷,女人極其消魂的對他說,“閉上眼睛!”

鮮紅的唇,象兩片柔軟的玫瑰花瓣綻開,吻住了耳垂。挑逗的舌尖從胸膛一路向下,到達終點的時候,丘八一陣哆嗦,他感到自己的整個生命被含住了,溶化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天堂。女人拔下發簪,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挽轉著散開,她吞吐著,吸吮著,纏繞著,撩撥著。這個高貴的女人跪在腳下,如此淫蕩,丘八感到一陣陣暈眩,隻聽見自己在古怪的喘息,他昂著脖子,岩漿馬上要噴發而出,突然,下身一陣巨痛——那女人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陽具。丘八慘叫一聲,完全是下意識的向後一縮,用力的掙脫開。

女人把他使勁一推,跑出了浴室,跑出了家門,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抓壞人!”

丘八疼的蜷縮在地上,好一會他才呲牙咧嘴的站起來。他明白自己的危險處境,忍著痛抱著衣服跑了出去。

因為下身被咬了一口,所以這個光屁股的男人跑動的姿勢非常怪異。

回到住處之後,丘八想起那把電工刀遺留在了現場,這讓他忐忑不安,他意識到那女人肯定報案了,所以第二天就結算了工錢,收拾行李跑回了老家鄉下。

一連幾天,丘八都躺在床上,他的下身腫的象蘿卜那樣大。

他的父親去世了,父親生前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喝酒,一個是喝完酒打孩子。

他的老母親叫來了他的表妹——這個做過鄉村醫生的女人看上去怎麼都不象一個醫生。她紮兩條麻花辮子,嘴裏噴出的口臭使得丘八扭過頭去,解開褲子褪掉褲衩之後,表妹驚叫起來,“娘來,這,咋弄的啊?”

“砸的,拆房子,被石頭砸了一下。”丘八支支吾吾的說——這個強奸犯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害羞。

表妹把牙膏抹在丘八的下身,臨走前,留下了一些消炎藥片。第二天,她又不辭辛苦去挖草藥,杜鵑花葉,野棉花根,虎耳草,葦根,這些東西都有消腫的作用。丘八在床上躺了十幾天,他的雞吧一次次裸露在表妹麵前,這種暴露和他故意給女學生看是不同的,一種是感動,一種是下流。那些天,窗外一直下著雨,幾根圓木堆在葡萄架下,葡萄滴著水。他赤條條地在床上躺著,表妹幫著他的母親洗衣服,做飯,掃地。

有一次,他握住了表妹的手,他想說謝謝你,但是始終沒有說出口。

表妹羞紅了臉,手被他握著也不掙脫。

兩個星期之後,表妹幫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換藥,他一下把她攬進懷裏,說,“我好了。”

表妹說,“別這樣。”然後跑進了廚房,丘八追上去,他們弄翻了一筐土豆,擁抱著倒在了灶前的麥秸垛裏,這一次,他沒有陽痿早泄,槍槍刺中花蕊,痛快淋漓。

從此,他們開始在各種地方做愛,廢窯洞,小樹林,蘆葦叢中,玉米地裏。一個月之後,春英懷孕了,丘八建議她墮胎。春英說,“我想生下來,我想養個娃。”

丘八說,“那你以後怎麼嫁人,咱倆又不能結婚。”

春英說,“我嫁不出去的,我有白血病,沒人肯要我。”

玉米成熟的時候,陰雨連綿,有一天,丘八穿著雨衣在地裏掰棒子,表妹慌裏慌張的跑來,對他說,“快跑,公安抓你來了。”

1996年8月20日,丘八穿著雨衣,上了一列火車。

他知道他從哪裏來,但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下了車,雨已經停了,他看了看站牌——甘肅省會寧縣。這是個一年到頭下不了幾滴雨的城市,他依舊穿著雨衣,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逛。

丘八在車站幹裝卸,右肩扛著大米,左肩扛著上帝。在甘肅會寧,他認識了鐵嘴,在山東濟南又認識了屠老野,他生平第一次和人握手,屠老野握著他的手說,咱該做一些大買賣。當天晚上他們撬開了一家小賣部,隔了三天,又洗劫了一個加油站。從97年到2000年,這三人瘋狂做案18起,盜竊,搶劫,詐騙,綁架,強奸。在一次入室搶劫中,他們把女主人捆綁上,還在房間裏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還給自己做了早飯,這說明他們不僅膽大妄為,對生活也多少充滿熱愛。這三年間,他們學會了吸毒,錢財揮霍一空。吸粉的人性欲消退,溜冰的人性欲強烈。丘八自從吸毒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女人,那種飄的感覺比射精要爽的多。

2000年7月1日,丘八悄悄回了一趟老家,他在縣東關菜市場附近的電線竿子上看到了一則關於他的尋人啟示,那上麵簡單描述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事實,表妹生下了一個小女兒,在他逃亡的這四年裏,孩子靜悄悄的成長,如今躺在了病床上,隨時都麵臨著生命的危險,這個父親,或者說這個懦夫,並沒有選擇挺身而出拯救自己生命垂危的女兒,而是撕下了尋人啟示,迅速逃離了這個縣城。

7月13日,丘八、鐵嘴、屠老野被捕。

7月29日,越獄。

8月13日至15日,丘八躲避在紅安縣城的下水道裏。

8月17日,丘八再次返回大竹縣,警方早已在車站布下了天羅地網,丘八一下火車就意識到了危險,他拚命的逃跑,在鳴槍示警無效的情況下,警方將其擊斃。

第二十八章人販子

武漢市青年路中心有一棵樹,一棵百歲高齡的桃樹。

2000年10月2日,一個少婦把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從自行車後坐上抱下來,她對小男孩說,“旺旺,你在這棵樹下等媽媽,媽媽去廁所,馬上回來。”

小男孩坐在樹下的石頭護攔上說,“好的。”

10分鍾後,少婦回來了,小男孩卻不見了。少婦臉色煞白,站在樹下詢問過路的人,半小時後,驚慌失措的家人紛紛趕到,他們報了警,拿著孩子的照片去附近的路口以及車站和碼頭詢問。警察在調查中得知小男孩被一個新疆女人帶走了,少婦聽到這消息就癱軟在地上,圍觀的群眾把她扶起,有的好心人建議她去寫尋人啟示貼在街頭,過了一會,少婦在眾目睽睽之下脫掉襯衣,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衣服上寫下一份尋人啟示,掛在了樹上。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個隻戴著乳罩的女人,終於號啕大哭起來。她象瘋子一樣坐在地上攥著拳頭,發出聲嘶力竭的呼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痛使她的聲音變形,她說出的話更加淒慘駭人,那段話足以讓每一個母親落淚:

“我的兒子丟了,哎呀,我該怎麼說呢,老天爺,沒了,是個新疆女人拐走的,人家說看見了,我給人家磕頭,磕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求求你了呀。哎呀,刮大風啦,天冷了,我的兒子還隻穿著一件小夾克,旺旺,你到底在哪啊,我能聽見你的聲音,你哭,你笑,喊我媽媽。我的兒子呀,被人販子抱走了。人販子,我吐唾沫,該千刀萬剮下地獄的人販子,一個新疆女人,偷人家孩子,我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剁你的手指頭,你真該死!該死!該死!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呀,他隻有4歲。不不不,我說錯話了,你大慈大悲,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好不好,沒有他,我活不下去。你也是個女人啊,抱人家小孩子,還有良心嗎?你要把孩子賣錢,我願意出十倍的錢,一百倍的錢,把我的孩子買回來。告訴我,我的旺旺在哪,我願意在地上爬,我要爬到孩子身邊。我願意賣房子,貸款,錢全部給你,隻求你別傷害孩子,別要孩子身上的器官,求求你了,你這萬惡的女人,你會下地獄,下地獄……”

第二天,她又站在樹下,神情呆滯,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連幾天,路過的人都看到一個女人對著樹自言自語,她象一個蒼白、呆滯、陰森的幽靈,有時,推著平板車賣核桃糕的新疆人從她麵前走過,她就會發出一連串惡毒的咒罵,但是因為嗓子嘶啞,誰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她已經瘋了。

半個月以後,在廣州火車站廣場,一個維族老乞丐用鐵鏈牽著一個小男孩乞討,小男孩卷著褲腳,腿上有三個觸目驚心的爛瘡,蒼蠅繞著他翁翁亂飛。

半個月前,這個小男孩還在幼兒園,他所有的本事就是唱幾首歌,背幾個數字,講一個簡單的故事。他和所有孩子一樣,有著象蘋果一樣的小臉和象小鳥一樣的嗓音,用小鏟子在地上挖一個坑,發現一隻蚯蚓就會高興的跑去告訴媽媽,喋喋不休,對著媽媽的耳朵興奮的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然後他所做的就是抱著玩具熊在沙發上睡著,醒了,卻不想吃飯,盡管他隻有四歲,但是他會抬著小臉很認真的說,媽媽,我都十幾年沒有吃過冰激淩了。他有他的小火車,有飛機和軍隊,他統治著天上所有的星星以及地上所有的花朵,也就是說,統治著幸福和快樂。

當一個孩子和一隻狗融為一體,同時在你麵前活動,本應該帶著項鏈的脖子卻係著鐵鏈,眼窩深陷,他的目光已經由驚恐變成了呆滯,他不說話,不再笑,甚至不敢哭,他就那樣跪著乞討;當這個麵黃肌瘦、骨瘦如材、滿身塵土、衣服破爛、蓬頭垢發的孩子,就這樣猝不及防出現在你的視線裏——即使是在陽光之下,這個孩子告訴我們的是:黑暗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