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金珠。
金珠在一張油膩膩的凳子上坐下,豪不客氣的撕開一隻雞腿,“哎呦,讒死俺了,很久沒開葷了,沒生意。”
一個黃牙齒的男人將金珠摟在懷裏,揉著她的Rx房嘿嘿笑著說,“這回讓你吃個夠。”
這個男人就是丘八,旁邊坐著的依次是周興興,鐵嘴,屠老野,牆角的破沙發上躺著山牙。
丘八說,“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來耍個遊戲。這個遊戲有個文縐縐的名字叫坐懷不亂,黑話叫打波。就是讓一個妓女坐在客人懷裏,百般挑逗,誰家夥硬了,誰罰酒三杯。”
遊戲開始。
金珠的小嘴油嘟嘟,金珠的大腿肥嘟嘟。
她坐在周興興懷裏,慢慢扭動屁股,眼神朦朧,風騷萬種,很快,她說,“硬了,喝酒。”
她坐在鐵嘴懷裏,吞吐著蛇的信子,身體上下的動,輕輕喘息,一會兒她說,“這個,也喝酒吧!”
她坐在屠老野懷裏,慢慢掀開自己的襯衣,把屠老野的手按在那兩朵蓮花上,她閉上眼睛,很陶醉的樣子,過了不久,她嘻嘻一笑,說,“老家夥,快硌死我了。”
一輪下來,隻有丘八沒硬。金珠用雞骨頭敲著丘八的腦袋說,“今晚,我和你睡,他們三個都是大壞蛋。”
丘八哈哈大笑。
“怎麼還有個喝醉的,”金珠看見牆角躺著的山牙,她站起來,啃著雞骨頭,扭著屁股走過去,說,“這個也不能放過。”
走著走著,她的腳步放慢,停住了。
山牙半睜著眼,努力的抬起右手。
他的眼中流出淚水。
金珠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楞楞的站在那裏,許久,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大!
山牙是金珠的父親!
第十六章山牙之死
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傍晚,山牙在那個叫金台村的村口對自己的女兒說,我馬上回來。
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目睹了一個妓女的皮肉生涯,這個妓女就是他的女兒。
這個臨死的人說話很吃力,斷斷續續的,我們實在沒有心情真實的敘述那種上氣不接下氣的遺言,在這裏就完整的轉述一下,他死前對周興興屠老野他們交待了一件事:你們去紅安縣,在城西有片桑樹林,你們把一條紅色的絲巾係在最粗的那棵樹上,那樹下有我埋的東西,一些錢,你們分一半給金珠。第二天,你們去城東小井胡同,就是那條死胡同,有個人會從地底下鑽上來,他會帶你們去找高飛。
我們以後不再有機會談論車老板了。大概在山牙死後的第二天,有個穿一身白色孝服的女人在半夜進了旅店,出來之後,車老板赤裸裸的躺在床上,咽喉處有個大口子,他的xxxx扔在牆角,睾丸在臉盆裏浮著。
第十七章小煙包
時間:一個雨天。地點:動物園。
人物:父親和他的胖兒子,一個少年,一對戀人,一個髒兮兮的小孩。
用枯樹枝在地上劃個圈,這個圈就叫動物園。
潮濕的木椅上坐著一個少年,他神情憂鬱,頭發滴著水,愛情正啃噬著他的心,他盼望著一個女孩,步履輕盈,走在草地上,走到他身邊。
亭子裏的戀人相擁。花朵濕漉漉的,金魚在水草間遊來遊去,水麵泛起陣陣漣漪。
那一排鐵籠子裏關著老虎,獅子,狗熊,鴕鳥,狼,豹,猴子。本文作者曾經看見一隻猴子在籠子裏手淫。
籠子真的很有詩意。
現在,籠子前站著一位父親和他的胖兒子。父親說,“兒子,要愛護動物,它們和人一樣,瞧,那隻大老虎正在給小老虎逮虱子。”
胖兒子的嘴裏塞滿香蕉,突然哭了。
父親說,“怎麼了?”
胖兒子望著父親說,我不餓。
父親笑著說,“那就喂猴子吧!”
這時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翻牆進來了,他的頭發象雞窩,脖子黑不溜秋,穿著一身爛衣裳,他笑嘻嘻的對著狗熊做鬼臉,將籠子拍的震天響。
城市裏常有這樣流浪的快樂的小精靈。
胖兒子抬頭對父親說,“爸,我害怕他打我。”
父親說,“別理他,走,去喂猴子。”
他們來到關著猴子的鐵籠前。胖兒子剝了個香蕉,父親將地上的香蕉皮撿起來,鄭重的對兒子說,“要愛護環境。”
胖兒子說,“怎麼隻有一隻猴子啊?”
父親點燃隻煙,“可能是珍稀品種,是金絲猴吧,哦,不象,它病了,可憐的小家夥。”
籠子裏躺著一個小猴,眼神哀傷,毛髒兮兮的。
它就是小煙包。
胖兒子將香蕉扔進籠子裏,說,“吃吧,小猴。”
小煙包坐起來,打個哈欠,眼淚和鼻涕直流,它看到抽著煙的父親,便哀叫著爬過來,伸出手。
父親說,“再給它個香蕉。”
胖兒子將所有的香蕉都扔進去,小煙包卻不理會。它開始在地上打滾,兩手抱著頭,眼睛紅紅的,吱吱亂叫。
兒子拍手笑著說,“瘋了,瘋了,真好玩。”
父親說,“這小猴,到底怎麼了。”
小煙包試圖搶奪父親手中的煙。
父親楞了楞,說,“要這個啊。”便將煙扔進籠子裏。小煙包立刻撿起來猛吸幾口,它蹲著,哆嗦著。
那個小孩不知何時也趴在籠子前,說,“看什麼呢,我看看。”
小孩咽了口唾沫,他看見了籠子裏的香蕉。
胖兒子說,“爸,走吧,他身上真難聞。”
父親說,“走吧,回家洗個澡,這雨淋的脖子粘乎乎的。”
胖兒子邊走邊說,“洗澡也行,除非你晚上別讓我吃雞腿,我不喜歡吃,我都吃膩了。”
小孩看看他們,用樹枝將籠子裏的香蕉挑出來,抱在懷裏,飛快的跑了。
兒子對父親說,“爸,快看,那是一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