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勇等四人聽到那人的聲音,剛剛抬起的頭又再次重重的磕在了
地上。麵前站著的人並不是丘續,而是素來以嚴厲剛直著稱的參謀長
夏統萬。
夏統萬轉過身來,兩隻大眼緊緊地盯著跪在麵前的胡勇四人,臉
上的肌肉緊繃,線條顯得十分的剛硬:“胡勇,我來問你,總兵大人
現在何處,眼下可否安全?你四人為何離開大人,來到潛山?趕緊一
一說來,如果敢隱瞞不報,軍法從事!”
胡勇不敢怠慢,又磕了個頭,這才直起身來說道:“啟稟大人,
卑職也是聽命從事,總兵大人要走,卑職也攔不住啊!”
“這個暫且不提,等總兵大人回來再說,你趕緊把大人的下落說
與我聽!”
“是!那日,總兵大人命我們扮成行商,大人自稱是劉同大人的
侄兒,打著濟民堂的旗號進了山中。因為在此之前,濟民堂已經與山
中的不少小山寨搭上了頭,準備在圍剿革左五營中反正。此次正好是
要運送一批軍火進去,所以不會讓人起疑。總兵大人帶著我們一路順
利的到了張家寨,那裏離著潛山大約有70多裏地。張家寨的寨主張耀
祖也是六安的大族,原先隻是迫於無奈才給流賊提供些糧食等物,並
沒有與流賊同流合汙。我們到了以後,總兵大人見他還算恭順,便給
了他一個指揮僉事的虛職。這些日子便住在了張家寨,順便幫他們訓
練一下火器的使用。前些天,革左五營可能是嗅到了些異常,突然派
來了人巡查山寨,總兵大人怕張耀祖反悔,所以便命他將嫡子張守仁
送去巢州學習,我四人是大人派來護送張守仁的!”胡勇跪在地上把
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的說了一遍。
夏統萬一邊聽,一邊來回踱著步,見胡勇說完了,接著問道:“
革左五營派到張家寨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應該不會很多。如果人多的話,我們肯定會有所察
覺的。”胡勇仔細的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
“你們在去張家寨的途中,以及你們離開時這段時間,可否有什
麼異常發生,你仔細想想再說,不要有什麼遺漏!”夏統萬並沒有放
下心來。
“我們去張家寨的途中,在一個破廟裏遇上了一隊人馬,後來聽
總兵大人說,十有八九是藺養成父女。但是他們因為我們真的是路過
的行商,並沒有表現出敵意。而且,藺養成的女兒似乎對大人還有不
少好感呢,好像還送了塊手帕給大人呢。”胡勇似乎又想起了那是的
情形,笑著說道。
“噤聲!大人的玩笑豈是你能開的,還有什麼,接著說!”夏統
萬嗬斥道。
“是!在張家寨裏,張耀祖對大人很是敬重,不但把自己住的房
子讓了出來,還送了個小丫頭給大人。”
“住口。這個也不要說,撿重點說!”
“除了這個,那就是我們來潛山之前了。就在黃隗陂一帶遇到了
十幾名劫匪,被我們打死了三個,其餘人便跑了。張守仁中了一箭,
要不是胸口的玉牌擋了一下,可能就死了!”
“十幾個人就敢劫你們這麼多人?”夏統萬有些狐疑的問道。
“我開始也是不敢相信,可是後來一接戰才知道,這十幾個人確
實是有功夫在身,每個人的身手都不在我之下。要不是臨走時剛剛換
裝了短銃,恐怕就連我們也很難全身而退。”胡勇現在想起來,也是
不住的後怕。
夏統萬見胡勇說完了,接著問道:“沒有了?”
胡勇左右看看,一起說道:“沒了,就這些!”
“嗯,起來吧。”夏統萬這才命胡勇等四人起身。
‘嘶’,在地上跪了差不多一刻多鍾,胡勇起身時感到膝蓋一陣
刺痛,伴隨著的是一種酸軟無力感,悄悄地活動了幾下,這才感到好
受多了。
對於胡勇等人的小動作,夏統萬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他的全部
精神已經沉浸到了思索當中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見胡勇等人還站在
旁邊,斥道:“你們還不走,難道還要等著吃飯不成!”
四人這才如蒙大赦,躬身一禮便退了出去。
“慢著!”夏統萬突然又叫住了他們:“張守仁有我派人送去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