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通往張家寨的山路上,蜿蜒行進著十幾輛大車,押解
大車的有幾十個人,其中有十個顯得異常的雄壯,默不作聲的跟在
後麵。走在最後麵的車把式是叔侄兩個人,侄子不斷地向後看去,
似乎對這十個人很感興趣。叔叔年紀大些,見過些世麵,偷偷地用
力一扯侄子的衣服,低聲訓斥道:“看什麼看,你不要命了!”
“怎麼了,叔叔?這些人不是汪老爺的護衛嗎?”
“他們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得出他們肯定殺過不少人,身
上都帶著一股子殺氣。你這樣看他們,萬一惹得他們不高興了,一
刀就要了你的小命。”叔叔嚇唬道。
侄子聽了叔叔的話,下意識的又往後看去,不知是不是聽見了
叔侄的對話,其中一個人裂開嘴朝侄子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兩排
牙齒。侄子渾身打了個寒顫,仿佛看見了欲擇人而噬的凶獸,趕緊
扭回頭來,不敢再看,似乎感到周圍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不由得
緊了緊身上的棉襖。
黃玉郎和汪道水坐在前麵的一輛大車上,隨著離張家寨愈來愈
近,黃玉郎的心也越來越亂,不知道該如何向老爺解釋汪道水的到
來,還有官府那邊的劉雲,萬一與汪道水遇上,又該是一副什麼情
景?黃玉郎不敢再往下想了,長歎一聲,仰麵倒在大車上,兩眼望
天呆呆的發愣。
汪道水仿佛知道黃玉郎此時心中所想,並不與黃玉郎搭話,隻
是靜靜地看著遠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平日金戈鐵馬,日夜征
戰,難得有機會這樣清閑,可以近距離欣賞這美麗的山景。
大雪過後,天氣回暖,道路已經不再那麼泥濘,而且回程押得
是空車,所以隻走了兩日便已經回到了張家寨。
回到了寨中,黃玉郎吩咐人臨時找了間房子讓汪道水等十一人
歇歇腳,又吩咐人送來茶水,糕點讓他們先墊一墊,然後抱歉的對
汪道水說:“表弟,實在是對不住,哥哥在這寨中職位低淺,不過
是跑腿打雜的一個下人,眼下隻能給兄弟們安排這樣的地方。我馬
上去要去見我家老爺,把這差事交了上去,就不能陪諸位弟兄了。
不過等我去回稟了我家老爺,肯定不會虧待諸位的。少待,少待!
”
汪道水不以為意,也知道黃玉郎做不了主,便笑道:“表哥不
要掛懷,這已經是不錯了,比我們山寨強了不是一點半點。表哥有
事自去便是。”
黃玉郎一邊告罪,一邊急匆匆的走了。
汪道水見黃玉郎走了,對前來服侍的下人說道:“這位大哥,
小弟初來乍到,想到外麵轉一轉,無奈對路徑不熟,不知大哥可否
帶我去?”
黃玉郎喚來的這名仆人見黃玉郎與此人稱兄道弟,態度也十分
的恭敬,不敢得罪,連忙深施一禮說道:“不敢當,大官人有令,
小人怎敢不依。請大官人這就隨小人走罷。”說是帶路,卻不敢先
走,請汪道水先行,自己稍微落後了半個身子跟在身後。
汪道水略略吩咐了其餘十人幾句,便由那名仆人帶路,沿著路徑
四處閑逛起來。一路之上,汪道水不時指點著周圍的房屋和岔路,
這裏是哪裏,這條路通向哪裏,問的十分詳細,帶路的仆人為了討
好汪道水,回答的十分詳細,幾乎知無不言。兩個人一邊說著,一
邊向後山走去。
再說黃玉郎辭別了汪道水,向張耀祖的居處走去。一路上黃玉
郎邊走邊想,盤算著要怎樣把汪道水到來的消息說給張耀祖聽才不
會被責罰。可是思前想後,黃玉郎才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說,一個不
爭的事實擺在麵前,那就是官府和革左五營的人都在山寨之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