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主任(2)(2 / 3)

內戰給賓夕法尼亞鐵路帶來了極大的需求,以至於我最後不得不另行安排一個夜班組。當時我向上級申請把夜間對線路的調度指揮權交給列車調度員時,卻遇到了一些阻力。事實上,在沒有得到他們明確授權的情況下,我自作主張,任命了也許是全美第一個夜間火車調度員—至少在賓夕法尼亞鐵路部門裏是第一個。

1860年,回到匹茲堡後,我們在漢考克街(就是現在的第八大街了)租了一套房子,在那裏住了一年多。當時,對匹茲堡的任何準確描述,都會被視為泛泛而談的誇大之詞。當時滿城煙熏霧繞,若是你剛把手放在樓梯欄杆上,拿開時它就會變成黑色,臉、手洗完一個小時之後,它們會變得和原來一樣髒。煙煤落在頭發上,刺激著皮膚,極不舒服。最初那段時間,我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不適。很快,我們便開始考慮如何才能再搬到鄉下,幸運的是,當時公司的貨運代理人D.A.斯圖爾特先生,在霍姆伍德給我們找了一所房子,與他的住所相鄰。我們立刻搬到了那裏,電報也接了進去,這樣我就可以必要時在家指揮分部的事了。

在這裏,我們開始了嶄新的生活。這裏田園地產,繁花似錦,居民大多擁有5~20英畝不等的土地。整個霍姆伍德占地好幾百英畝,幽靜的峽穀和山林坐落其間,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我們擁有一處自己的獨立庭院,在房屋周圍還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母親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便是在這裏度過的,詩一般的田園生活以及靜幽的環境都很讓她愜意。她愛花,甚至可以說是迷花。但她幾乎從不采一朵花,事實上,有一次她還責備我拔掉一棵野草,說:“這是綠色的生命呀。”我也繼承了她的這一特性,當我外出進城,打算從園中摘下一朵花來,放到紐扣眼上時,卻怎麼也不忍下手摘取。

搬到鄉間後,我們結識了一群新朋友。這是一個富人聚居區,處處體現著上層貴族的派頭。而我經常被邀請到這些富麗堂皇的大宅裏參與休閑娛樂活動。年輕人喜歡音樂,我們便多次舉辦音樂會。在這裏,人們談天論地,無所不談,談論話題無奇不有,聞所未聞。於是我為自己定下了一條規則:在每次的談天中都有所學習和收獲。這樣一來,我每天都很快樂,因為每天都會過得很充實,學到新東西。

在這裏,我第一次遇到了範德沃特兄弟,本雅明和約翰。約翰後來成為與我一起出遊的夥伴,我們一起參加過各種各樣的旅行,“親愛的範迪”與我共同經曆了環遊世界之旅。而鄰居斯圖爾特夫婦,則和我們變得越來越親近,最後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斯圖爾特先生甚至還成為我的生意夥伴,“範迪”也是如此。然而,搬家最大的收益是結識了賓夕法尼亞的名門望族維爾金斯法官一家。法官當時已近八旬,身材魁梧、相貌英俊,舉止得體大方,謙和而不失威嚴,他是我迄今見過的最為博學多才的人。而他的妻子則是美國副總統喬治·M·達拉斯的女兒,一位慈祥、美麗、端莊、可愛、令人肅然起敬的老婦人。她和女兒維金斯小姐、妹妹桑德斯夫人以及孩子們都住在霍姆伍德的那座大宅子裏。這座豪宅在當地就如同英格蘭的男爵府,或者說,是當地所有有文化修養而又勤奮上進者的活動中心。

我是那裏的常客。音樂晚會、猜字遊戲以及以維爾金斯小姐為主角的戲劇,都為提高我的自身修養提供了某種有效途徑。維爾金斯法官先生是我所認識的第一個載入史冊的人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給我留下的深刻印象。談話中,他若想對一段評論進行闡釋,就會說“傑克遜總統曾對我說”或者“我曾對惠靈頓公爵如此這般地說過”等等。法官先生早年(1834年)曾是在傑克遜總統手下負責俄國事務。他輕鬆地談起他和沙皇的會麵,那時,我仿佛觸碰到了曆史本身。這所宅邸有一種全新的氛圍,與這個家庭的交往就像一種強烈的興奮劑,激起了我完善自我、提升修養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