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鐵路公司(2)(1 / 3)

也許他當時擔心我的處理太過嚴厲,很有可能他是對的。這件事發生好幾年後,當我成了這一部門的主任,對那兩個曾被我停職一段時間的人,我總在心裏抱有一絲歉意。對我那次所采取的行動—我對他們的第一次處罰,我在良心上感到很不安。如果再回到當時,我不會再對他們那麼嚴苛,適當的寬容在必要的時候總是比懲罰更有效。很多處罰其實是沒有必要的,選擇寬恕,至少寬恕第一次犯錯,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我的至交隻有6人,但隨著閱曆的不斷增長,我們不可避免地要學會麵對一些事情,關於生命與死亡、今生與來世,我必須與之鬥爭。我們的成長環境中,既有善良、誠實、自尊而又自重的父母的諄諄教導,也有各種教派思想的不斷陶冶。在匹茲堡長老教會首席大臣的妻子—麥克米倫夫人的影響下,我們參加她丈夫的教派活動,並進入了他們的社交圈子。(1912年7月16日,當我在郊野別墅中讀起這段文字的時候,手頭剛好有麥克米倫夫人在她80歲那年從倫敦寫來的信。上個星期,她的兩個女兒都在倫敦嫁給了大學教授,一個仍舊住在英國,而另一個已收到了來自波士頓的任命。兩位賢婿都很優秀,這樣一來,我們這兩個英語國家的種族就結合在了一起。)麥克米倫先生是一個善良卻嚴厲的加爾文教的守舊派,他美麗的妻子天生就是年輕人的領袖。在她家裏,我們比在其他地方更覺自在和快樂,因此我們有時會去參加他的教派的活動。

當然,話題一經公布,我們就把握了主動權,教條被當做是文明尚未發掘時期的錯誤思想而被全盤否決。我記不起是誰最先提出那條公理:“一個慈悲寬大的神是人類最為高貴的作品。”我們認為,人類文明的每一個階段都會創造出自己的神來。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進步,他們對未知世界的了解也愈發深入。所以,我們會變得越來越不信神,但我信奉更加真實的宗教。危機過去了,幸運的是,我們並沒有被從麥克米倫的教會中驅逐出來。那是值得紀念的一天,那天我們下定決心支持米勒的聲明,即使它包括了放逐甚至更糟的東西。我們這些年輕人對神學變得十分桀驁不馴,但對信仰卻非常虔誠。

約翰·菲利普斯從馬背上摔下來,不幸去世。大家都為此悲痛萬分,盡管正如我所說的:“約翰已經回到了故土,回到了英國,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我們也許很快就會隨他而去,與他永遠在一起。”對此我深信不疑,在我的心裏,這並不隻是一個希望,而是一個必然。快樂是痛苦之人的避難所。我們應該像柏拉圖說的那樣,永不放棄對希望無止境的追求。“永遠讓自己置身於快樂之巔,因為希望是美好的,回報也將是豐厚的。”正如逝去隻是將我們引向,一個能夠同我們所愛的人相伴永遠的地方那般美妙一樣,生命亦給予我們與親人共度一生的美好與幸福。但對於有限的存在來說,這兩者都同樣地無法理解。因此,讓我們用永恒的希望來安慰自己,就像柏拉圖所說的,“就像在極樂世界。”但是,也請不要忘記,我們身兼的責任,而天堂就在我們中間。“宣稱沒有今後的人是愚蠢的,而那些宣稱有今後的人同樣愚蠢”,這亦應被我們視為公理。既然兩者我們都無法知曉,那麼所有的都應該被期望。當然,是“把天堂變成我們的家”,而非“把家變成我們的天堂”。

這些年來,家中的經濟收入一直處於穩步增長的趨勢。我的工資又由每月35美元增加到40美元,這次是司各特先生主動給我加的薪。給每個員工發薪水也成了我的分內之事。每次發薪水,我們都使用銀行的支票,而我卻總是習慣把我的工資換成兩個20美元的金幣。在我看來,它們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作品。家庭會議決定,我們可以鼓起勇氣買下一塊地和兩幢房子,一幢是我們現在的住所;另一幢有4個房間,這一處原來一直是姨父和姨媽霍根居住,現在他們已經搬走了。由於艾特肯姨媽的幫助,我們才能在那個織布店樓上的小屋落腳,而現在也該讓她重新回到這原本屬於她自己的房子裏來享享福了。同樣地,我們在買下那幢有4個房間的房子後,由於霍根姨父已經去世,我們就把霍根姨媽接回到她的老屋來。購買這些房產時,我們付了100美元現金,總價是700美元。我們每半年付一次利息,並且盡量積攢那一大筆本金。於是沒過多久,我們就把債還清了,成了這些地產的所有者。然而,就在這一切即將圓滿完成的前夕,父親去世了,那是在1855年10月2日,我們家遭遇到了第一次痛苦不堪的分離。但是,對其他的3個成員來說,生活的重擔還在肩上。悲痛和責任相互交織,我們還得繼續工作。父親生病時的醫療費還要攢,也還要還,而我們直到那時也還沒有多少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