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為愛情而生——薛濤(1 / 2)

唐代宗年間,薛勳與妻子裴氏從長安到成都為官。過了不久,裴氏生下一個女孩,取名薛濤,字洪度,意指她是在驚濤駭浪的洪流中度過的。薛濤是個天才兒童,八歲那年,其父讓她以院中梧桐樹為題,吟詩一首,薛濤念道:

庭除一古桐,聳幹入雲中;

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

薛勳聽了大驚,這“迎送”“往來”太不吉祥了。

果然,一語成讖。薛濤14歲時,父親去世,薛濤迫於生計當了一名以詩娛人的詩伎,很快就憑借一流的才藝和美麗的容貌揚名於成都。

薛濤善於作詩,《全唐詩》說她的詩“有林下風致”。所謂林下風致,是指女子嫻雅大方,也就是大家閨秀的風範。用這個詞形容薛濤,無非是說,她雖身份卑下,但詩作卻有幽僻、典雅的氣質。

不但如此,薛濤還是個發明家。她最著名的一項發明是薛濤箋,類似今天的便箋。薛濤的書法很好,她喜歡把詩寫在深紅色的紙箋上,但她的詩多是四句小詩,當時流行的紙幅很大,浪費且不美觀。她就把紙都設計成小幅的,小巧雅致,又很適用,當時風靡一時。薛濤箋在今天看來再普通不過,在唐朝那會兒卻是神乎其神的人間珍品,小戶人家根本買不起。

唐朝雖然詩人眾多,但像薛濤這樣兼具詩人和發明家身份的女子實屬鳳毛麟角,更不用說她的才貌一流、精通音律。因此,她不但在唐朝,即使在整個曆史中都是一位卓越的女詩人。

當時的劍南節度使韋皋欣賞薛濤的才華,經常讓她去府中侍酒賦詩。後來見她文采出眾,就讓她做一些文字工作。他試圖向朝廷為薛濤要個名分,沒有成功,但人們都習慣於稱薛濤為女校書。

韋皋是改變薛濤命運的重要人物,他對薛濤有一種父親和情人混雜的感情。當時的四川既是軍事要塞,又是人文氣息濃鬱的地方。得到薛濤後,韋皋經常邀請各方官員前來消遣,薛濤負責跟士大夫文人們寫詩唱和,儼然成為文化圈裏的一朵炙手可熱的交際花。薛濤在跟文化人的唱和中,表現得機智敏捷、幽默風趣,每每使在座客人驚歎不止。

有一次一個黎州的小縣長作了《千字文》令,須帶魚禽鳥獸,先雲:“有虞(與魚同音)陶唐。”薛濤答:“佐時阿衡。”縣長道:“語中並無魚鳥等字,須罰。”薛濤笑答:“衡字內有小魚字,使君的‘有虞陶唐’,一魚也沒有。”薛濤的幽默擅辯,讓縣長大人很沒麵子,但卻十分佩服這個機智的女人。

還有一次,著名詩人劉禹錫來訪,薛濤作陪,韋皋讓薛濤當場討教。薛濤信口吟出一首七絕,讓劉禹錫大驚,於是也回複一首。這件事讓薛濤的名頭更加響亮。當時來蜀地巡視的官員都以見薛濤一麵為快事,而薛濤表現得很狂逸,常常跟一些人出雙入對。這讓韋皋大吃其醋,不許她與別的官員接觸,並且讓她遠赴外地。薛濤醒悟到自己玩得過火了。那些王公子弟再怎麼讚美留戀她,終會絕塵而去。真正和自己朝夕相對,能夠掌握自己生死的,是這個韋皋。聰明非常的薛濤,冷靜地收斂起自己的悲切,在趕赴鬆州的途中寫下了十首著名的離別詩,差人送給韋皋。這“十離詩”分別命名為《犬離主》《筆離手》《馬離廄》《鸚鵡離籠》《燕離巢》《珠離掌》《魚離池》《鷹離韝》《竹離亭》《鏡離台》,薛濤以犬、筆、馬、鸚鵡、燕、珠、魚、鷹、竹、鏡來比自己,而把韋皋比作是自己所依靠著的主、手、廄、籠、巢、掌、池、韝(即臂套)、亭、台,說自己太過出格所以惹得主人不快而厭棄。十首詩寫得情致動人,韋皋重又將她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