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辛周虎和顧家兄弟倆沒進營帳,而是鑽到紅柳林子裏去涼快去了。
顧清瑩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圍著營地走了一大圈,才勉強能坐下來。
此時日頭很足,陪著顧清瑩走了這麼一圈,杜斯年的麵就被曬的緋紅。
“以前也沒覺得原州城的日頭有多毒,怎麼從盛京城回來這皮還嬌嫩起來了?”顧清瑩也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刺痛,用手遮著太陽,拉著杜斯年往營帳裏鑽。
“呀!你怎麼被曬這麼紅?”顧清瑩左右瞧了又瞧杜斯年,隻覺得這張臉若是被曬壞了可就不好了。
又是讓綠柳去打水讓他淨麵,又是囑咐他下午出行一定要帶麵巾,全然忘了自己的臉也被曬的刺痛。
既然出來了,幾日就沒打算那麼快回去,下午日頭正盛時,幾人窩在營帳裏,或是紅柳林子裏玩排兵布陣,到了日頭偏西的時候,才再次策馬揚鞭馳騁在曠野之上。
餘暉昏黃撒在大地每一片土地上,隱約看到西邊有如同山脊一般的遮擋物。
“那是哪裏?我怎麼好像沒見到過?”顧清瑩指著那片陰影問道。
辛周虎抬頭眺望,解釋道:“那是侯爺新壘砌的土牆,類似咱們原州城的城牆,防止突厥進犯用的,耗工極大,侯爺說起碼得十來年才能將這道防線徹底封鎖住。”
“其實早幾十年前,你曾祖父就有跟先皇提過此事,好像三十年前就動過工,不過朝廷銀子緊缺,開工不久便又擱置了。現在看到的這段,是這兩年才完成的。”
辛周虎瞧著那道被餘暉映照的很是輝宏的高牆,麵上隱隱帶著期待和驕傲。
“那現在這是?朝廷有錢了?”顧清瑩不由想起宮中的富貴華麗,想起盛京中的奢靡成風。
辛周虎搖了搖頭“皇帝給沒給銀子不知,但侯爺說就算從牙縫裏擠,也得把這道高牆築起來。”
幾人沉默了,騎著馬慢悠悠地往前走,目光卻是一致矚目著那道高牆。
“若是高牆起來了,是不是就不會有幾年前的圍城之禍了?”顧清瑩問道。
辛周虎想了想回答道:“不一定,萬一敵軍突破的關卡,恐怕還是會被圍城,不過可以提前示警,也可以從據點回調兵馬,這樣敵軍就算圍城,勝算也不大,時間上也會十分有限,若非國力充沛,突厥和東胡必定都不敢貿然前來。”
經過辛周虎的一番講解,那堵高牆在顧清瑩的心目中就更加高聳偉岸了。
餘暉還未散盡,月亮已然現身,營地篝火燃起,火光與那天邊的一抹餘暉相映襯。
“我在盛京城就沒見過這麼亮的星星!還是原州城好,天氣也好!”
“盛京城,春日裏秋日裏總下雨,細細綿綿的,不見得雨有多大,卻煩人的很!”
“夏日的雨,更甚,跟瓢潑似的,連門都出不去!”
顧清瑩提起盛京城,回想起的竟然不是城中的繁華,不是那運河上的風光,而是多雲多雨帶給她的苦惱。
她這才發現,原來比起盛京的繁華,她更喜歡原州的廣闊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