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打的架打了,小勝一場,顧清瑩神情十分滿足的坐在柳樹樹幹上,手裏捏著幾根草不知是在鼓搗什麼,聽著杜斯年的琴聲,時不時地晃晃腳,怡然自得。
琴聲停了,杜斯年側目仰望著柳樹上的顧清瑩,正在猶豫要不要再彈一曲時,顧清瑩單手一撐,從樹上跳了下來,手裏的幾根草,被隨意地丟到了一邊。
杜斯年站起身,目光落在那被她隨意丟棄在一邊,已經被蹂躪到不成樣子的草,問:“表姐想用這草做什麼?”
顧清瑩垂頭瞧了一眼,懊惱道:“本想給你折個蝴蝶來著......我明明都記得如何折,也不知怎麼的,就是弄不好!”
“定是這草不好,如不盛京城的那草有韌性。算了,我回頭去街上找一找,若是有賣的再補給你好了。”
“你這琴藝果真比前兩年精進了許多,好聽!沒少下功夫吧?”
顧清瑩已經不再糾結草編的蝴蝶了,眼裏又瞧到了那張琴,用手撫了撫邊沿,麵上帶著幾分歡喜,立刻收回了手。
“表姐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杜斯年瞧出了她的歡喜,誤以為她是新歡琴的。
顧清瑩立刻搖頭擺手,麵露抗拒道:“我可不學!......”
“我這手粗,力道也大,琴在我手裏隻怕要遭罪了,還是別了。”
顧清瑩眼珠轉了轉看著杜斯年笑的很有深意道:“我若想聽不是還有表弟你嗎?”
“好!隻要表姐想聽,隻要我在,隨時彈給表姐聽!”杜斯年笑盈盈地鄭重承諾,手指輕輕摩挲著表姐送他的這支琴,平常上課練習的時候他都舍不得用,養護的極為細致,今日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
顧家姐弟,隻在府中消停了兩日,便要出門去騎馬打獵。
如今回到原州城,杜夫人也不再拘著他們姐弟了,隻多派了些護衛,準備好東西,又囑咐了不能跑太遠,便讓人去了。
顧清瑩想著現下原州城的天氣正好,便也邀了杜斯年,得知他跟先生成功告假,還讓綠柳、瓊枝她們給她這表弟準備了許多東西,出門打獵那日,還特意讓馬車跟著。
清早顧家姐弟和辛周虎,杜斯年帶著四條細犬,還有三百護衛,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這次沒去東門的草場,而是往西邊去了。
“等會兒若是跟不上了,或是不舒坦莫要逞強。”到了城外,顧清瑩已經囑咐了不下三四次。
杜斯年不厭其煩的點頭應著,心裏隻盼著自己能爭氣些,多跟一段距離。
“我若跟不上,便去替表姐烤兔子去,表姐放心。”
“真聽話!”顧清瑩傾身過去,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
杜斯年有片刻的怔愣,臉頰在不經意間便紅了。
“走,今日頭彩一定是咱們的!”顧清瑩帶頭揮了馬鞭,爽朗的笑聲隨著風聲傳的很遠。
杜斯年也甩鞭跟上,辛周虎和顧家雙胞胎兄弟更是不甘落後,馬蹄聲在這曠野中驚走了鳥兒,走獸也四處奔逃。
一番驅逐圍堵,顧清瑩終究是奪得了頭彩,一匹馬鹿,是迄今為止顧清瑩獵到過最大的獵物了。
“表姐得了頭彩!”杜斯年跟過來,已經是一頭的細汗,欣喜非常,比他自己獵到頭彩還高興。
顧清瑩瞧著已經倒地,卻還在掙紮的馬鹿,笑容燦爛,緩慢靠近。
“我去替表姐取獵物。”杜斯年說著便要催馬向前。
“哎!別去!”顧清瑩立刻用手裏的弓將他攔下。
那麼大的馬鹿,力氣定然不小,萬一衝撞壞了她表弟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