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東西!一群王八東西!”
“混賬王八犢子!”
“腦袋上掛張嘴就是給他老子四處胡咧咧的!開戰開戰,哪裏那麼容易開戰?!這才幾年,老子這隊伍都沒拉整齊,他們朝堂上嘴巴一張一合,就是‘主動出擊,揚我靖國大國威風!’誰他娘的能打,自己過來打,反正老子不打!”
鎮北侯從下午回到府上,就是這副暴跳如雷的模樣,幾乎將朝廷上那些說的上話的人,都罵了個遍,卻依舊不解氣憤。
杜夫人默默推給他一盞茶,自己又捏了顆蜜餞塞進嘴裏,情緒絲毫不受影響。
鎮北侯也是真是口幹舌燥了,毫不顧形象的坐了下去,端著茶盞咕嘟咕嘟兩口喝完,還覺得的不解渴,自己把茶盞換成了碗,從茶壺裏倒出滿滿一碗灌了下去,砸了砸嘴,麵目逐漸扭曲。
“什麼破玩意,這麼酸!誰煮的茶!”
杜夫人擰眉不悅地抽回他手裏的碗,沒好氣道:“這茶是給我備了,又不是給你煮的,喝了我的茶,倒是還跟我嚷嚷起來了。”
“你平日裏也不愛喝酸的,這是......紅英?!你!你......”
“你你你!你什麼你,又不是頭一回當爹,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杜夫人偏頭橫了他一眼,又捏起了一顆蜜餞。
鎮北侯騰地站了起來“啊?真的呀?!什麼時候?怎麼就又有了。我是說,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
“能是什麼時候?這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你什麼時候往我肚子裏塞的崽,你自己還能不知道?怎麼不跟你說?你瞧瞧你從進門開始,給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朝廷那群老東西是什麼樣子,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動這麼大的怒?”
“駐守邊關的事你,能不能打也該是你最清楚,不能打便給皇帝上書,說明緣由,請陛下裁決才是正理。那些老東西聽也聽不到,看也看不到的,你發這麼大的火,能有什麼用?”
鎮北侯被妻子訓斥的麵紅耳赤,站的筆直,低垂著頭好似在反思。
“那你也沒寫信給我說,算著這、這得有三個月了!”這麼久,她可真是信裏一句沒提,怎麼還反倒成了他的錯?
鎮北侯那厲聲厲氣的語調瞬間沒了,眸子盯著杜夫人的腹部,柔聲柔氣地問道:“那什麼,這胎可還安穩?大夫怎麼說?呃......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杜夫人眉梢微挑,擺明了一副‘你說呢?’
鎮北侯回答的極迅速“那我閉嘴。”
“陪我坐著半晌,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我不打擾你......”
鎮北侯扶著杜夫人微微彎著腰往外走,臉上的笑意壓也壓不住。
“我就瞧瞧,不打擾你。”
杜夫人深深吸氣,努力平複心情,對於她夫君這模樣她該是習以為常的,就是覺得實在沒眼看。
外麵一本正經,威武不可侵犯的鎮北侯,在家竟然永遠是這副頑童的模樣!
你說厭煩吧?其實也沒有,就是有些嫌棄。
讓人見麵就忍不住的想揍他,可人要真的離開這個家,不出三天,她又忍不住念及他的好。
杜夫人暗自搖了搖頭。
人啊!
怎麼就這麼矛盾呢?
顧清瑩揪住了在廊下偷聽的顧瑞霖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一聲?”
“偷聽呢?聽到啥了?”
“姐,嘿嘿,才回來沒多久。”
顧瑞霖拉了拉顧清瑩,兩人十分默契地輕手輕腳往外走,出了院子顧瑞霖才繼續道:“爹好像是接了什麼急召,皇帝好像是要讓爹去打仗。爹罵了好半天,罵的可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