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罪知曉自己的師父不拘小節,可沒想到會這般的放浪形骸,一時也不知怎麼接話,隻得訥訥不語。
鍾離真是恨其不爭,發了一會邪火後,總算言歸正傳,“說吧,你把邊禦醫藏起來,可是有何發現?”
洛無罪總算找到自己能開口的事情,“帝上一讓徒兒徹查當年之事,禦醫院能聞其詳情的老人幾乎都被清理,而唯一知曉此事的邊禦醫不久便告假。徒兒派人連夜趕往邊禦醫的老家,將他在半路接回安置,果不其然,仍然朝目的地行進的馬車遭到了襲擊。邊禦醫態度很堅決,隻字未提,但徒兒猜想能讓他口風如此之緊,定然與身份尊貴之人有關,再加上今日之事,徒兒大抵有了眉目,隻是還有些不解需要印證……”
鍾離嗯了一聲,沒多問也沒多提示,有些事情因果輪回,總有相關的人會去解決,他不能破壞規則。
“啟稟國師大人,帝上已在外等候多時,是不是可以讓他進來了?”小童提議這話之時,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國師大人看出他方才受了帝上糕點糖果的賄賂。
鍾離了然的看他一眼,差點將小孩嚇哭,“活該讓他等,誰讓他母父那麼不讓人省心!”
“師父,文複的案子還需要帝上主持公道,您就讓他進來吧。”雖然知曉了宇文複是複姓,洛無罪還是習慣性的叫他在山裏用的名字。
“方才怎麼不見你怎麼能說!”鍾離又敲了洛無罪一記,眼見小童都抖著恨不得將懷裏的糖果貢獻上來,才清清嗓子說,“去吧,讓帝上進來。”
韓聖今覺得自己這個帝上當得很窩囊,不僅被自家的國師治得服服帖帖,還不能有半句怨言。沒辦法,誰讓國運都背在那人身上呢。想想一直都過得比較憋屈的國師徒弟,韓聖今突然又釋然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為了緩解尷尬,韓聖今老遠就發出爽朗的笑聲,直到看到麵無表情的師徒三人,才笑不下去的摸了摸鼻子,“免禮免禮,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鬧出那麼大動靜?”
“帝上不是剛從鳳後殿過來嗎,難道鳳後沒給您解釋前因後果?”鍾離皮笑肉不笑。
韓聖今幹笑兩聲,瞥了兩眼洛無罪,倒是心如明鏡,“這不是也不能聽信一麵之詞嗎,我大煙國揚名立萬的異姓王怎會幹出那種事,朕這不是來聽愛卿們解釋嘛!”
鍾離冷哼一聲,“本座這倆徒兒都是些不成器的家夥,如若本座這當師父的不看緊點,還不知什麼時候就被人給吃了。”
知曉鍾離最是護短,尤其是對自己的徒弟更是視如己出,誰敢動無疑是太歲頭上動土,別說他,就是先帝都得讓其三分,鳳後怎就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以最受忌諱的“逆謀罪”捉拿洛無罪?行事是否太過草率了?韓聖今沉思著,視線不禁落到了宇文複身上。進來這麼長時間,他還沒注意到對方一直縮在角落裏。可偏偏就是如此不起眼的人,乃是國師口中的“大仁星轉世”,還是先帝下密旨救下的孩兒,這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好國師,我替父後道歉還不成嗎,您就別跟他置氣了!”
連“朕”都不說了,鍾離也知曉適可而止,又哼了一聲,才道:“事情很快便要水落石出,隻求帝上到時知曉了真相,可別如今日這般輕拿輕放!”
韓聖今訕訕的笑,故意散發出一股剛正不阿的王霸之氣,被鍾離無情忽略。
煙王殿內,被鍾離罵作廢物的左丘邑終於醒來,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半晌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對上韓千譽那雙漠然的眼。一陣心驚,他內心惶然的想要爬起來行禮,被韓千譽製止,隻聽對方說:“誰給你的膽子在煙王府興兵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