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卓然看了看她,輕輕吐口氣,眉頭還是緊蹙著。他問:“你是韓擒虎的王妃?”雖如此問,但他顯然已經確定,並未等梁馨雅回答,又閉上眼,道:“莫白費唇舌了,我不會投降的。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想聽。”
梁馨雅笑道:“你雖則不聽,我還是要說的。我可聽說,英王是晏國的中流砥柱,晏國能支撐到今日,英王當居首功。自古皆是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晏國雖已並入薑國領域,但如何治理還是一大問題。首先,晏國百姓未必服從薑國的管理;其次,官員選派不合適也難免會有危及百姓之舉。搞不好,還會有流血事件。英王是愛民之人,難道忍心看著晏國百姓受苦?隻要您點個頭,我梁馨雅保證,還由你管理晏國舊土。”
“王妃就不怕我帶百姓與薑國為敵嗎?”晏卓然冷笑一聲
“我相信英王的人品。”梁馨雅也笑。
“那也不可能!”
這老頭,梁馨雅暗哼一聲,看來隻能拿出殺手鐧了。
“英王如此決絕,難道就不為親人想想?”
晏卓然聞此更是哈哈大笑,笑的氣喘籲籲。
“我哪裏還有親人?”他略帶譏誚的反問。
梁馨雅聽此,不由黯然。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殘酷,算起來自己也算是晏卓然不共戴天的仇人。讓他想一個仇人俯首,是有些不太人道。不過,戰場上,這些也是難免,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是不得不再做一下最後的努力。
“您兒子和孫子事,我很抱歉。但戰場上,刀槍無眼,希望您能理解。這次我跟你說的是您外孫的事兒。”
“外孫?”晏卓然明顯一驚,眼睛猛地一睜,他整個人顫抖起來,“你……你知道禾兒的消息?”
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殘忍?梁馨雅抿抿唇道:“令愛已經不在了,您還有一個外孫……”
“什……什麼?”
外孫,多麼遙遠的一個詞。他以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關於女兒的任何消息。
“是的,他都十六歲了,是個大小夥子,也很出息。”梁馨雅無力的笑笑。其實他也拿不準薑瑾瑜想不想有個外公。以那小子冷清的本性,恐怕答案是否定的吧!
“我……我能見見他嗎?”晏卓然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顫,不知是興奮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當然,不過他此刻不在這,您得先吃飯。”梁馨雅指了指他旁邊的飯盤。從晏卓然的表現,她已經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達到了,但願晏卓然見到薑瑾瑜時不要因為他的身份而驚訝。
……
四皇子已經做好了逼宮的準備,就定在二月初三。
韓睿和薑瑾瑜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二人此刻也都閑了下來。不過韓睿還是對薑瑾瑜淡淡的。至於薑瑾瑜,外在雖表現的安然,內心早已經焦急不可耐。
這日,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薑瑾瑜翻來覆去了無睡意。他腦袋裏都是韓睿的影子再晃,那人今兒去找牛宏業吃酒,也不知喝醉了沒,會不會難受,什麼時候回來。
每一個問題似乎都令他苦惱。
橫豎睡不著,他就在腦海裏反複思索著初三日的布置,查驗是否有疏漏的地方。
不知不覺已過了三更,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薑瑾瑜不由皺了鄒眉,這時候誰還在外麵,若是下人,也太沒規矩了吧!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房門被人敲了敲,好像有人叫他。韓睿……薑瑾瑜猛地一驚,是韓睿,這聲音,他不會聽錯!
他猛地跳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