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瑜拉開門——
濃烈的醇酒氣息撲麵而來。韓睿癱坐在地上,倚著門框,閉著眼,一動不動,似睡著了般。若是再偏一點,剛剛開門時早摔倒了。薑瑾瑜心中湧出些無法言喻的憤怒,跟韓睿的小廝呢,這麼冷的天,怎麼讓他一人坐在這,著了涼如何是好。他憂憤之下並未多想,韓睿平日走到哪都有幾人跟隨,此刻一個人也沒有,定是他自己讓那些人退下了。
似是感到熟悉的氣息,韓睿抬眼,叫了聲:“瑾瑜……”
“怎麼坐這了?”薑瑾瑜說著將自己披著起夜的氅衣覆在他身上,忙將人扶了起來。
韓睿笑嘻嘻的扯了扯他的衣襟,醉意醺醺的道:“來……找你啊!”
薑瑾瑜聽了無奈,來找自己大可以直接進去,也不用坐外麵啊,還喝得滿身酒氣。不過他知道跟個醉鬼沒法講道理,便一邊應和著,一邊扶人進去。與外麵的冰天雪地不同,房間裏暖烘烘的,淡淡的幽香縈繞。到熏籠邊上時,韓睿不由喟歎一聲,慢慢地睜開了眼。他拿眼打量一下薑瑾瑜,並未掙紮,順著他的力道倚在對方懷裏,被扶著上了床,躺進被窩。薑瑾瑜給他掖了掖被子,說:“先躺著,我讓人端醒酒湯。”
韓睿扯住他的袖子,道:“大半夜,都睡了,你休再折騰了。”
“看你今兒喝得不少,犯了宿醉明兒又得頭疼。醒酒湯我一早便讓人熬好了,在爐子上煨著,不麻煩,端來就行。”
韓睿聽了此言,方不言語了。他酒量不錯,今兒雖多喝了些,倒還不至於糊塗。不過薑瑾瑜關心他,他心裏還是受用的,便未阻止。
薑瑾瑜出去一趟,很快又回來了,問他要不要喝茶。韓睿倒是有些口渴,也沒推辭,隻說要喝前日師父送來的新茶。薑瑾瑜忙親自倒了捧來,韓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薑瑾瑜曉得人醉酒後容易口幹舌燥,怕韓睿渴了難受,少不得狠心喊醒他。喝了茶,可巧小廝端來醒酒湯,韓睿也一股腦管徑肚子裏。躺了一會兒,不覺清醒了很多。他這才想起自己來找薑瑾瑜的目的。
可憐的薑瑾瑜,沒得同意不敢上床,此刻還瑟瑟縮縮、委委屈屈的坐在床頭呢。
韓睿心中生出了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他懶懶的拍拍床,道:“上來!”
薑瑾瑜睜大了眼,疑惑?不敢置信?驚喜?恐怕是後者居多——
韓睿挑挑眉:“怎麼,不樂意?”
薑瑾瑜忙搖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上床,似乎怕晚一分這福利就會被取消似的。突然,他身子一僵……韓睿明顯感到了這一變化,他百無聊賴的睜開眼,問:“怎麼了?”
薑瑾瑜悄悄往外挪了挪,有些不自然,囁嚅道:“我……還是到熏籠旁烘熱了再來。你身子剛熱,別再給你過涼氣。”
回答他的是韓睿強橫的一拉,一壓,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睿兒……”薑瑾瑜先是一怔,然後臉瞬間紅了。畢竟韓睿這姿勢,也太撩人了些——
“屋裏這麼熱,你哪來的涼氣。”韓睿說的有些生氣,拿手捏薑瑾瑜臉上的肉,便厲聲問:“你可是怪我最近冷落你,不肯跟我好了?”不知為什麼,明知薑瑾瑜並非這個意思,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不是,你——明知道……”薑瑾瑜急的額頭滲出細細的密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韓睿突然毫無預料的嗬嗬笑了起來,他做出了一個令薑瑾瑜腦子“轟”的一聲、瞬間空白的舉動。強硬的捧住對方的臉,眸子縮了縮,嫌棄般的嘟了嘟嘴,韓睿堅定而毫無預兆的在對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蠻橫而不可商量的宣告:“薑瑾瑜,從今兒起,你就是小爺的了!”
“啊……”薑瑾瑜怔怔的,還有些不知所雲。
“傻樣!”韓睿瞪了他一眼,“啊什麼啊,再不說同意,小爺反悔了。”
“同意,我同意!”薑瑾瑜連連叫了幾聲,“睿兒睿兒,你是我的了……”
“什麼我是你的!”韓睿不高興的掰正他的臉,點著他胸脯道:“記住了,是……你,是小爺的。”這時薑瑾瑜已經反映過來,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是韓睿的,反之亦然。你的,我的,多麼親密而親切的詞啊,聽著就讓人有一種落淚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