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說著偷偷打量皇帝的臉色,見他猶豫,便又趁機說了好些前朝帝王服食丹藥致死的例子。聽得太和帝心有餘悸,想了半天,歎口氣說:“那……今兒就不吃藥了。你去拿藥給禦醫檢查吧!”
李權應了一聲便要退出,太和帝有叫道:“等等!”
李權回身低頭侍立,恭敬的問:“陛下還有何吩咐?”
“你先叫幾個漂亮的孩子來。”
“陛下,您……”他想說您身子不好,還是不要了吧!可跟皇帝說話,決不能這麼直接,得委婉的勸。還不等他想好怎麼勸,便聽太和帝說:“朕今兒不服藥,總不會對身子有害吧。你叫幾個看得過眼的男孩,朕就摸摸,玩一兩下。”
“是!”李權默默歎口氣,垂頭退下。
容妃引誘皇帝迷上了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自上次見了韓睿之後,皇帝又突然對男孩子有了興趣。李權對皇帝的這要求毫不意外,不過今兒情況特殊。皇帝不能人事後,便喜歡折磨人,吃了藥能真槍實彈的幹還好些,單純的摸,跟虐待無異。上次男孩、女孩共送進去五個,出來時竟無一個完整的。這次可得好好挑,不僅要長相漂亮,最重要的還得結實耐折騰,若是沒兩下就玩殘了,回頭又得龍顏大怒。
不多時,李權便帶了三個十四五歲還略顯稚嫩的男孩子進去。
太和帝懶懶的掃了一眼,都留下了。
不多時上陽宮裏傳來一陣陣似乎是被堵了嘴又掐著脖子而發出的嗚嗚聲,很沉悶,很淒涼。聽得外麵的宮人、侍衛都戰戰兢兢的,持續了很久。待一切風平浪靜後,內侍進進出出,抬出了三個人,用白布蒙著,仔細一看,都已經斷氣兒了。李權嚇得戰栗不已,抖著聲音吩咐:“快快,找個地方埋了,隱蔽點,別,別讓人看見!”
說完,李權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殿內。
他心內膽怯不已,送了皇帝不喜歡的人,不知道麵對自己的是什麼後果。皇帝自那日之後,性子越發怪異,以往雖也折磨人,還從來沒把人弄死過。這次,別說旁人,連他這個跟隨多年且受器重的人都怕了,走在路上腿肚子都是軟的。
皇帝發了一通脾氣,殿內的東西砸的七零八落。
李權進去便趴地上叩頭,嘴唇都得厲害,話都說不利索了:“陛……陛下,可是對那幾個不滿意?”
“那種貨色朕能滿意嗎?”太和帝隨手抓起一個燭台,照著李權的頭砸去。李權不敢奪,重重的挨了一下,頓時鮮血淋漓。太和帝怒氣稍解,咬著牙吼:“限你今日之前想出辦法,把韓睿弄來,否則你就跟那三人一個下場!”
“陛下……”李權叩頭不止,“這,奴才萬死不敢啊!”
他要敢這麼算計韓睿,不用皇帝動手,韓家便能把他給滅了。
“你個狗奴才,你不會想法子!”太和帝氣的又咳了起來,他喘了好久,心情有些平定,又慢慢的說:“朕知道韓睿身份特殊,真說起來比皇子還金貴些。朕又不打算對他用強的,實話告訴你,朕上次一見他就喜歡上了,一見鍾情,強迫他朕也不舍得。你想個辦法,讓他進宮,弄點那什麼能讓人昏睡的藥。朕就抱抱他,保證不留下任何痕跡,神不知鬼不覺,韓擒虎不知道,連韓睿自己都不知道。不會有什麼的,你說呢?”
“這……”
李權抖得篩糠一般,皇帝這是玩火*啊,自己還要不要助紂為虐?事情一旦泄露,就憑韓擒虎那二十萬能征善戰的虎狼之軍,便能把薑氏王朝給滅了。到時候皇帝不會有好結果,他這個直接實施者怕是會更慘。
“怎麼,李權,你敢違背朕?”太和帝危險的眯起眼。
“奴才遵命。”李權冷汗直流。他從小便是皇帝的貼身侍從,不離左右幾十年,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帝。剛剛皇帝分明是動了殺意,自己若是再有一絲猶豫,便是萬劫不複。他想自己也算忠心耿耿了,於皇帝來說卻仍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殺之的奴才。既然你不仁,莫怪我無義!他暗哼一聲,下定了某種決心。
不過眼前,還須先把皇帝哄好。
“陛下,還有兩日便是除夕宮宴,群臣都要參加。不如就在酒水上做做文章?到時候侯爺醉了,陛下可恩準他去內殿休息,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這主意好!”太和帝忍不住拍案叫絕。
那日湖邊一瞥,可讓他著實惦念壞了。韓睿從小便長得精致,沒想到大了越發勾人,令自己一見傾心。那一身月白錦袍,風華絕倫的模樣,冷豔絕美的麵容,使得六宮粉黛也不禁黯然失色。關鍵是這人身上還有一種氣質,幹淨、澄澈,像一泉純淨的水,似一彎皓潔的月。想到用不了多久自己可以沾染一下,太和帝便忍不住心內蕩漾。此刻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性,完全不計後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還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時候,李權已將消息透露給了薑瑾瑜。
是他自己生生的將最忠心於自己之人的最後一點忠心消磨殆盡了。他日屍首異處,又怨得了何人?
薑瑾瑜又氣又急,把一棵幾百年的老槐樹削的隻剩枯幹才壓抑住進宮砍了他那不要臉父皇的衝動。他對那個所謂的父親,本就沒什麼感情,便是有也是怨,是恨!韓睿是他心中最神聖之處,是他心中的寶,他平日碰都不舍得碰一下,有一點邪念都要懊悔自己褻*瀆了他。那可惡的皇帝竟敢……竟敢心存如此歹念,還敢如此下*流的算計,可惡,實在是可惡!薑瑾瑜滿腦子都是把他碎屍萬段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