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隻是需要一個伴(1 / 3)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你後悔了?”吳婧的臉上掩示不住地失望:“你是不是把我想成了一個壞女孩?我不是!我——”

陳明鬆製止了吳婧。他對她的故事不感興趣。聽一個女孩的故事意味著想介入她的生活。他沒有這個想法。

“你別說了,總之,昨天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你看看我能怎麼補償吧?”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可以,當然可以。”

“你是單身嗎?”

“可以這麼講。我和妻子從結婚那天起就分居了。”

“你喜歡的那個女人——蘇姍是怎麼回事?你們可能在一起嗎?”

“不可能了。她結婚了。嫁給了別人。”

“你的生活中有別的女人嗎?”

“固定的沒有。臨時的——酒後有過吧!”

“你把我也歸入了這一行列?”

“不一樣的。你長得像她。我不會不尊重你。”

“你想補償我是嗎?因為我長得像她,即使要求也些過份,你也會酌情考慮,是嗎?”

“我是這樣想的,隻要我能做到。”

“那好,我要你就兌現你的承諾。”

“承諾?我向你承諾了什麼?”

“你說你要養我!”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我喝醉了!”

“我知道你喝醉了,酒後吐真言,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不是嗎?你單身一個,心裏又沒了留戀,遲早得找一個人,我們這麼有緣,就找我嘍!”

“不瞞你,我是有可能找一個女人,但我不打算結婚,也不打算給她什麼名份,我隻是需要一個伴,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都說不準,這樣的條件你也肯嗎?你不覺得委屈嗎?”

“不委屈!你是一個懂得愛的人,你會惜取眼前人的。我愛上你了!說不定,等你了解了我,你也會愛上我!”

“我不想了解你什麼。那是你的事情,對於我沒有意義。我在意的,隻是你這張臉。如果你決定留下,你首先得答應一個要求,我會叫你另外一個名字:蘇姍!具體事項我會和你簽一個協議。”

吳婧考慮了一會兒,咬牙切齒地同意了。

陳明鬆再次回到小城還是為了離婚。這次提出離婚的不是他。是他有名無實的妻子麗麗。麗麗和情人長達七年之久的地下關係終於被母親撞見,東窗事發。麗麗將自己與陳明鬆的假婚姻真相合盤托出,母親對麗麗深表同情,又為麗麗的情人能忠於她五年而感動,極力支持她離婚再嫁。有了母親做強有力的後盾,麗麗提出離婚,好和情人修成正果,長相廝守。

其實陳明鬆還是可以不回去。離婚不存在任何爭議。引起爭論的無非是錢財和子女撫養問題。錢財,陳明鬆和妻子都不缺乏;兒子,妻子沒打算給陳明鬆也沒打算要。所謂離婚,不過是將一樁雙方早就做下了的事公開化。涉及具體操作的隻是簽一個名。

陳明鬆決定回去還是因為蘇姍。和吳婧在一起的三年裏,他始終沒有叫過她的本名,一直就叫她蘇姍。一來二去的,陳明鬆發覺了內心的秘密:雖然蘇姍已經嫁了人,他卻並沒有真的死心。

陳明鬆把這次回去搞得十分重要。他帶著複雜的心情想了很多。時間改變了他對事物的看法,原來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其實都有可能。陳明鬆有一個預謀,如果有可能,他就帶著蘇姍遠走高飛長相廝守。不管如願與否,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回去。以後,他和那個城市將不再有任何瓜葛。

陳明鬆來到一個環境優雅的小區。這是他的另一處房產。掏出鑰匙開了門。酷似蘇姍的女人迎了出來。

“你怎麼又自己開門?按個門鈴讓我來給你開嘛!”

“自己帶了鑰匙,不想太麻煩你!”

“你總是跟我這麼生疏!跟了你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肯把我當成你的女人!”

陳明鬆最後一次打量麵前這位跟了他三年的女人。說到底這個女人不太適合做情人,情人是應該懂得自我平衡、自我調節、自得其樂。三年了,她仍舊是表情憂鬱眼神幽怨。她大概是誤會了,以為男人容易被女人的憂傷打動。她不知道陳明鬆對蘇姍的最終願望是要她與憂傷絕緣。

陳明鬆真不是一個花心的男人。隻對一個女人好,雖然與信念與決心不無關係,但要真正做到還得看一個人的天性。陳明鬆的天性就是隻想對一個女人好。這個女人本應該是蘇姍,由於不得已的原因讓另一個代替,盡管隻是一個代替者,陳明鬆還是在她身上發揮了自己隻對一個女人好的天性。

為了撫平她的滄桑,陳明鬆改變了她的窮困狀態,給了她一大筆存款。但是沒有多大效果。她說她圖的不是他的錢。陳明鬆就盡最大的可能和她在一起,隻要能給的時間他都給了她。這也沒有使她真正快樂起來。她總是患得患失。陳明鬆一對她好,她就懷疑是最後一次,是離別的前奏。她日夜擔心,食不知味夜不安寢。

陳明鬆漸漸明白了,這個女人和他同病相憐——失去了享受的功能。她將自己的不快樂歸咎於沒有得到婚姻賜給她的安全感。但陳明鬆知道,即使和她結婚,她仍會有新的不快樂的理由。她會說他總是那麼忙,那麼多應酬,她體會不到家庭的樂趣……

想到這裏,陳明鬆的眉頭蹙起來,即便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是蘇姍本人,也不能改變他的忙與應酬。這是一個商人不可避免的兩大主題。

這是陳明鬆麵臨的新煩惱。女人們是那麼相像,像是從一模子裏印出來的。要是蘇姍和這個長像酷似她的女人一樣,不能理解和接受他的生活方式,那可怎麼辦?

這個問題沒有困擾陳明鬆太久。他到底還是想起了他和蘇姍的過往,想起了她在清醒理智的狀態下將自己奉獻給他的那個夜晚,想起了他要一輩子對她堅貞不渝的誓言,……他覺得問題不再是問題了。

打發這個酷似蘇姍的女人走,這是他回去之前必須辦理的一件事情。不管蘇姍給不給他機會,他都不能在和別的女人有牽扯的情況下麵對蘇姍。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原則。愛,就是不能給自己留後路,留有後路的愛情就不是真正的愛情。

“你別忙乎了,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陳明鬆製止忙著給他削水果的女人。

吳婧立即從他嚴肅的語氣中捕捉到離別的信息:“是要說離別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陳明鬆從沒發覺她這樣敏感。

吳婧沒有解釋。他連她的故事都沒有興趣聽,哪裏會注意到她有哪些優秀的品格?離別在即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你有什麼新打算?”

“我要回去辦理離婚手續,然後,我會去找蘇姍,把她帶回來。”

“等你把她帶回來我再走,好不好?這樣你也可以給自己留條後路啊!我不會妨礙你的。”

“我不要什麼後路,留有後路的感情就不是真感情。”

“你是要我走嗎?這麼突然,我到哪裏去?”

“你不用走。我來,隻是跟你交代清楚。這房子我已經轉讓到你名下,轉讓資料我給你帶來了。鑰匙也交給你。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你自己保重。”

“就這樣結束了嗎?”

“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存款我給你了,房子我也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

“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圖你的錢,圖你的房子,我要的是你的人!我愛你!難道你從來都不知道這一點?”

“你愛我?你一見麵就愛上我了?有這麼容易的愛情嗎?”

“人以群分。敏感的人隻需要一眼就能找到她要找的人!這不是童話!是真的!”

“也許吧,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愛情是需要講時機的,對不對,我們沒趕上時機。我感興趣的隻是你這張臉.你要是真對我有感情,就不要拿它來縛束我,讓我輕裝上陣,去找蘇姍。我為她所下的決心,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那,如果你找不到她,你還會來找我嗎?”

“不會。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長得像她。如果找不回她,我決定重新開始生活。那時候,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忘掉她,又怎麼可能和一個長得像她的人在一起?”

“那要是我毀掉這張像她的臉,整成另一個模樣呢?”

“你瘋了才會說這種話。勉強是沒有用的。男人通常都不吃這一套。好啦,別說氣話了。讓我安心地走。你自己好自為之。”

陳明鬆躺在賓館的床上想著怎樣見到蘇姍。他還是有些害怕,怕多年的牽掛是一個荒唐的玩笑。怕這次行動的結果是自取其辱。當年第一次和蘇柵見麵,他對她說她是他的親人時,也有過類似的擔心,但蘇姍以一派天真的熱情融化了他。蘇姍還是過去那個蘇姍嗎?還是那個能體會和理解他的一切行為語言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