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沒有任何被露水打濕的痕跡,清潔工人用掃帚掠過馬路驚起了一陣灰塵,雖然沒有到立秋,涼爽的空氣已經彌漫了整個街道,穿著短袖襯衫的我感到涼嗖嗖的,從警務室到小郭的電腦維修部步行也就5分鍾的路程,我卻走了十幾分鍾,腳像踩了棉花套子似的,軟軟的,沒有了根底。
我認真地查看了小郭的電腦維修部,一共扔了兩塊磚,一塊砸在了有霓虹燈的招牌上,一塊砸在了招牌上邊的玻璃上,玻璃碎了,招牌破了。
我問小郭:“你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小郭說:“沒有。”
“你猜想,誰會來砸你的招牌和玻璃呢?近期,你和人發生過矛盾沒有?”
“我猜測不出來。對顧客,我能照顧的就照顧,特別是熟人,這段時間我也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更沒有和別人吵過架。”
在問是誰砸了小郭招牌和玻璃的時候,我的心裏在犯嘀咕,這事是不是與讓小郭在社區論壇上將恐嚇我的信置頂,並發動人肉搜索有關呢?
我用數碼相機拍下了小郭維修部被毀的招牌和玻璃,作了詢問筆錄,小郭簽字後,報到所裏。
在派出所,我坐在辦公室裏越想越不對勁,小郭的招牌和玻璃被砸肯定與恐嚇信有關。如果沒有關聯的話,幹嘛要在恐嚇信貼出去的第二天一早就發生這等事?小郭這孩子為人正派、童叟無欺,還樂於助人,在社區裏是有口皆碑的。這孩子愛笑,即使心裏不高興,麵上也是笑嗬嗬的,一年四季就沒有見過他有一天是愁模樣,整天價臉上像開了花似的。
這天上午上班後,我把3封恐嚇信和小郭電腦維修部被砸的事,向所長鄭斌作了彙報。他聽後,十分生氣,拍著胸脯說:“老楊,這事你放心,咱們不能拉倒,必須有個說法,今天上午你有空去問問清潔工人和小區趴黑活的司機,問問這個時段,有沒有人從小郭電腦維修部經過?我一會兒就向分局信通處彙報,讓他們幫著查一查這個郵件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我把自己的電子郵箱和密碼告訴所長後,先到了街道環衛處。據一個叫蘭花花的清潔工說,路燈關了,天還沒有大亮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男的,大約有30多歲,戴著眼睛,提著一個軍用挎包,看上去沉甸甸的,從她眼前走過。大約5分鍾,這人就回來了,走得很急,挎包裏空了。她聽到了響聲,先是“撲”的一下,接著是嘩啦啦的,但沒有向別處想,以為誰家的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去問街口趴黑活的司機,他們說那一時段沒有人,前天晚上他們抓大頭,喝酒喝多了,沒有人在那裏趴活。抓大頭是幾個趴黑活的司機常玩的一種遊戲,大小著色一樣的紙條,寫上不同的數字,誰抓的數字大,誰掏出的錢多。前一天,黑老三成了大頭,一下子抓了個250,他做的鬮,他自己抓了。大家想抓他好多次了,一直沒有機會,機會來了,大家喝了個一醉方休,太陽曬著了屁股才起床。起床後,見小郭的店麵被砸了,還納悶呢!以為是他們中的哪一個氣不順,發神經,砸了小郭的店麵,其實不是,一問誰也沒有這樣做。對於東風社區趴黑活的這些人的話,我將信將疑。信的理由,這些人有不少是我的信息員,他們的脾氣性格我都了解。不信的理由,這幫人還有不少是趙大田的好朋友,常常和大田在一起吃吃喝喝的,有些是憤青,動手多動腦少,說衝動就衝動,說爆發就爆發,喜歡動手動腳。
我思考著,但百思不得其解,具體是誰幹的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