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封信,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牙齒咬得啪啪地響,正琢磨著哪一個王八蛋這麼恨我。警務室的門突然“嘭”地響了一聲,我起身抓著電警棍走到門口,見門框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下紮著一巴掌大的紙條……
趙大田、王道山回到村裏第三天的夜晚,下起了小雨,雷轟轟隆隆地響,像炮兵在放炮,有些無聊的我,打開電腦,郵箱裏有兩封與“雞毛蒜皮”無關的信,氣得我臉色都變了。
一封信題目是“來自天堂的聲音”,這樣寫道:“死是非常好玩的事情,正常情況下,心髒很歡實的嘭嘭地跳著,一旦刀子紮進去,就是那種三棱刮刀,血活蹦亂跳地出來,你的心髒也就像放了氣的皮球樣了。你見過超市的生豬心嗎?和那差不多。不過有一點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的心放到超市去賣的。我會把你的心肝肺眼睛,總之一切有用的器官挖下來,能賣到黑市去的賣到黑市上,說不定你這些玩意兒還能出國呢!你當了這麼多年武警和警察也沒有出過國,你死後這些東西出國了,夠幸福的吧?你不用擔心,賣不到黑市上去的,出不了國的,剩下的,我們也不會浪費掉,我們會賣給烤羊肉串的,讓他們把你的肉切成拇指大小的一塊塊的,用鐵扡子串上,一串串地烤,烤熟之後,撒上五香粉、辣椒麵,在你兒子上學的路上賣,讓你兒子嚐嚐你的肉。你的骨頭,我們會好好地利用,煮熟之後,我們先放到北郊農場讓豬啃,讓狗叼。豬不啃狗不叼了,我們再撿起來,放在粉碎機裏磨成麵,放在臭椿樹下當肥料,下輩子你就變成臭椿樹,狗都不聞你,人人都惡心你,人人都罵你:長得給香椿一樣,實質比狗屎還臭。”
第二封題目是“來自地獄的聲音”:“鑒於你給我製造了麻煩,我們給你提供到地獄的機會。第一種,用你的領帶反過來,係在健身器材的單杠上,屍體很完整,死得不好看,總伸著舌頭。不過,這種死法會給你們警察帶來不好的影響,有人說你愛跟老婦女聊天聊出了故事畏罪自殺的,也有人說你工作壓力過大不堪重負自殺的。我們會放鞭炮,為你送行的。第二種死法,是用錘子直接敲自己的天靈蓋。3號樓2單元王大媽的椅子又掉腿了,你不是好助人為樂呀?那就去吧,他家的床底下有一錘子,給他幫忙的時候,你要用力朝自己腦殼上砸,越猛越好,勁小了,敲不出腦花子,你自己活受罪。不過,這可給王大媽添麻煩了,你弄髒了她家的地板,她腿腳不靈便,還得幫你打掃衛生。你那白花花的腦子,再加上幾滴血,像豆腐腦上澆上醬豆腐汁,不倫不類的,濺在地上會很惡心。這種死法,別人會為你哭泣,你會被評為烈士,你的家裏是很光榮的,你兒子明年考不上大學還可以當警察。不過,這可苦了王大媽和王大媽鄰居的孩子們,他們會因你做惡夢的。第三種死法,你把頭伸到風扇上,讓風扇的翅子轉得飛快,你的頭就會像刀削麵一樣,一片片地鏇開去。你不是當過兵嗎,你應該有毅力,人家邱少雲火燒都不怕,你用風扇鏇個頭皮算什麼。堅持住,你一定會成功。不過,這樣你會浪費許多電,弄髒了辦公室。死法還有很多,我暫時給你提供三種,其他的辦法你自己想著辦吧!聽著,門外有我們的腳步聲,我們有你警務室房門上的鑰匙……”
看著這兩封信,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牙齒咬得啪啪地響,正琢磨著哪一個王八蛋這麼恨我。警務室的門突然“嘭”地響了一聲,我起身抓著電警棍走到門口,見門框上插著一把匕首,匕首下紮著一巴掌大的紙條,拿到屋內一看,上麵寫著兩行小字:“小子,放明白點!你知道什麼叫殘忍嗎?是男人,我就打斷你的第三條腿;是公狗,我就打斷你的第五條腿!”
我恨得牙根都痛,說實話,我也是一個血勇之士,生平哪裏受過這種挑逗?我拍了拍桌子,心裏罵道:老子活到50多歲,怕過誰?1974年10月參軍入伍,就奔著為國捐軀去的,不但沒有死在越南戰場上,還揀了一身4個兜兒的衣服回來,1984年與地痞流氓打架,沒有被流氓捅死,卻立了二等功。劉胡蘭說怕死不當共產黨員,我說怕死不當警察,老子是你嚇出來的嗎?我把那張紙條和匕首收好,把所有的門窗都打開,手裏握著警棍,穿著大褲衩子躺在床上,等待著惡鬼來敲門。我要看看這個丫頭養的,是從誰的褲襠裏跳出來的?
可是,我在床上靜靜地躺了一夜,什麼也沒有再發生,甚至連野貓叫都比平時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