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彭東東說:“我們的楊警官與你們無親無故,反招了你們的打,你們是幹什麼的?”
穆玉柱把半截啤酒瓶對著那女房主扔了過去,繼續罵道:“她罵我,我就插她。要不是我老婆管我,我還要日她!”
那半截玻璃瓶直直地飛出去,宛如一根長長的棍子,直接戳到牆根上,發出了“叮當”的破碎聲。
“穆玉柱,你想幹什麼?”我轉過身,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遠親不如近鄰,好男不與女鬥,你這樣像話嗎?”
“我,我,我……”還沒有等穆玉柱說出話來,保安彭東東上去一個抱臂摔把穆玉柱按在地上,一隻腳踏著他的屁股,一隻手指著他的頭說:“你什麼你,你太不像話了!”
我抖抖身上的玻璃碴子,靜了靜神,突然想起一位朋友對寬容二字的解釋,對那位情緒還沒有完全穩定的女房主說:“你知道什麼叫寬容嗎?寬,下麵是二十和見,就是說要包容二十種以上的不同見解,容是兩個人字和一個口字,它的意思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不妨求同存異,但絕對不會剝奪對方說話的權力。寬,十字路口見了麵,就像在家裏一樣;容,人心如穀,隻要放在容許的地方,就容易接受別人。你們這上下樓的鄰居可好,張嘴就罵人,舉手就打人,罵得還這麼難聽!他打碎你的玻璃不對,你可以讓他賠償,也不能罵他呀!”
這胖女人低下了頭,似乎明白了我講的這點道理,但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還沒有完全從剛才的驚悸中走出來,懾嚅道:“我沒有罵他,是他先砸了我家的玻璃!”
穆玉柱被彭東東壓在身子下邊,動也動不了,把頭歪向了一邊,一句話也不說。
我氣呼呼轉過身來,指著穆玉柱的頭說道:“還有你,穆玉柱!進過監獄成了你炫耀的資本了?有什麼光榮的?想破罐子破摔是不?別忘記了你是男人,你還有還沒有上小學的兒子。”
彭東東坐在穆玉柱的身上問道:“改了不?就你這個熊樣也來冒充流氓,別給流氓丟人了!”
“哎喲,哎喲,警察大爺,警察大爺,我改了還不行!”穆玉柱向彭東東哀求,地上的土被他吹幹淨了一小片。
這胖婆娘被穆玉柱的熊樣逗笑了:“還是警察能治你,還是警察能治你!”扭著屁股上了樓。
我說:“放了他吧,知道錯了就行了。”
彭東東站起來,穆玉柱也跟著站起來:“哥們,你這動作也忒狠了些吧!?”
“什麼?對你這樣的人隻有這樣!”彭東東抬腿對著穆玉柱的屁股就是一腳,“滾!抽空把人家的玻璃補上,不補上,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穆玉柱一邊用手拍打身上的土,一邊說:“好,好,我馬上就補,我馬上就補!”撅起屁股溜回了家中。
看著穆玉柱溜回去的背影,我拉了一把彭東東,說:“小彭,人家都走了,你怎麼還踢人家一腳呢?”
彭東東拍拍手,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麼,我是一個打工的保安,打得狠了,大不了拘留幾天,出來找個地方照樣還是一個打工的。你們可不行,要是動手打了人,丟了鐵飯碗不說,說不定檢察院還要反過來追究你們的刑事責任,在網絡上炒來炒去,網民們還會把你們罵得狗血噴頭!”
我一想也是,這小子當保安時間不長,說話倒比我這個先當武警後當民警的老家夥還硬氣!
處理完穆玉柱耍渾的事,我拉著彭東東急急地向東風居委會走,到了東風居委會,隻有秦香蓮主任、王永旺書記在。我問:“小李打電話說飛機擾民的事讓我過來一下,我就過來了,小李呢?”
秦香蓮扭過臉去,沒有理我,可能她對她侄子王強被抓的事還有些耿耿於懷。人都是這樣,不涉及個人利益怎麼也好說,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難說了,別管大小都不想放棄。
王永旺抬眼看了一下秦香蓮,說:“物業經理李連雙一打電話,她就出去了!”
“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沒有點兒。李連雙的老婆盧秀麗這幾天老來鬧,鬧得我們居委會雞犬不寧的,她沒有打電話給你報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