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拘緊的坐在桌子對麵,懷裏緊緊的抱著一袋子的包子,如同一隻護著自己孩子的豹子,警惕,害怕卻又有些倔強的不肯輕易讓步。
畢竟還是小孩子,再聽了白悠剛剛關於兒子的話題,眼裏快速的閃過一絲羨慕,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開始有了慢慢的放鬆了下來跡象,但是還是渾身僵硬的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麵前白悠剛剛給他倒滿了水的水杯。
“嚐嚐看,這裏的東西應該還不錯!”把小二先端上來的開胃菜全部都推到了他的麵前。食物的香味,讓小乞丐抬頭看著麵前的小菜,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然後搖了搖頭,又繼續低著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東西,一動不動。
“不喜歡嗎?那等一下還有其他的東西,留著點兒肚子用來裝其他的東西也好!”看他一動不動,白悠稍稍等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接著問他,“你今年有幾歲了?”
看他那非常的瘦弱的身形,最多大概也就是個十歲的樣子,不會差多少。
聽了白悠的話,小乞丐顯然也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小小的腦袋習慣性的偏向了一邊,如果不是他現在的裝束外表有些嚇人,應該也是很可愛的一個小孩子吧!
不知道他那髒兮兮、亂糟糟的頭發下麵到底有著怎麼樣的一張臉?
過了一會兒,他在桌子上麵先是伸了出右手,然後接著又伸出了左手,然後全部攤開在了我麵前,露出髒兮兮的掌心,“十歲,我今年十歲了。”
看到著他伸出來的掌心,一陣恍惚,有些走神。
記憶裏麵,好像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一幕,不記得是誰,和別人打架,被院長發現,院長拿著竹條要他伸出手心,那時的那雙手也是這樣髒兮兮的,滿是泥土,記憶中模糊的畫麵,好像已經是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就在白悠對著他的手出神的時候,順著白悠的視線,小乞丐也看到了自己早就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的手心。
小乞丐連忙收回了自己攤在桌麵上的手,在桌子下麵蹭了蹭自己的衣角,想要把手上的髒東西蹭幹淨,卻被衣服上麵的汙漬蹭得更加髒兮兮的。
看著自己越來越黑的手掌,他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不在有其他的動作,隻是抱著包子的手臂緊了緊。
“來咯!客官你要的菜!”店小二的動作利索的把菜依次在桌子上麵擺開來,說了句慢用就轉身離開了。
走之前還好奇的看了眼小乞丐坐著的方向,大概是在好奇,怎麼會有人會請乞丐上客棧裏麵吃東西吧!
“菜來了,吃吧!吃完了你還要繼續陪我去買馬車呢!”轉而起身坐到了他的身邊,掰開他的一直緊緊的握成拳頭的手指,把筷子放到了他手中,自己也拿起筷子在他旁邊開始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還時不時的還發出很好吃的感慨聲。
小乞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筷子,再看了看正在大吃大喝的白悠,又看了看擺在他麵前的東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敵不過飯菜香味的誘惑,用筷子開始別扭的往嘴巴裏麵扒飯。
而達到了最初目的的自己,開始放慢了自己手中的速度,隻是坐在了旁邊,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
小乞丐大概是沒有使用筷子的習慣,所以隻是把筷子當成了一種是用來往自己嘴裏麵扒飯的工具,弄得桌子上麵到處都是飯粒和菜葉,引來周圍不少人的皺眉。
無所謂別人的反應,反而遞給了他一個勺子,然後又把桌子上所有他夠不到的菜碟,全部都統統移動到了他的麵前,方便他用勺子去舀菜。
大概是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一頓飯吃下來,幾乎可以說是隻有剛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有吃到一兩口以外,一桌子的東西,出去掉在桌子上麵的飯菜,滿桌子幾乎都是他一個人消滅掉的。真的是看不出來他人小小的,胃倒是挺大的。
一直安靜的等到他吃了完飯,心滿意足卻又有些惶恐的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才又跟著他到了剛剛那個馬市外,和馬市的馬夫打聽了一會兒,預定了一匹據說非常好的馬,又讓小乞丐帶著自己去了古代的‘人才市場’找了個看上去還算是忠厚老實的馬夫,這才告別了小乞丐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夜裏,躺在床上,聽著雨水打在窗紙上的滴答聲,心裏想著明天到底雨會不會停下來,什麼時候可以上路,回府。
睡意漸漸襲來,剛剛快要睡著的時候,就被吵醒,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雨聲下顯得特別的清晰。
在床上翻了個身,本來想要繼續睡覺,卻再次被樓下大聲的咒罵聲吵醒過來,除去雨水打在屋簷上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還聽見有人在罵什麼小乞丐,什麼雨大、什麼不肯離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