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驍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那雙曾經溫柔多情的眼睛就這麼冷淡地睨著她,不帶一絲感情。
岑綰走到他麵前站定,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四年過去了,那些曾經被她一遍遍描摹過的輪廓和五官仿佛已經映在了她心裏,她細細掃過去,他的容貌依舊,隻是多了幾分成熟,顯得更加硬朗利落了。
岑綰盡力扯出一個笑:“剛剛打擾了你睡覺,很抱歉。”
沈屹驍有很嚴重的起床氣,她是知道的。隻是,他從來沒對自己發過。
岑綰舉著酒杯,沈屹驍卻沒有絲毫動作。
剛認識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輕狂桀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可在一起後,他從沒有把這麵對準過自己。
岑綰尷尬地僵在那裏,周圍的人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有探究好奇、也有鄙夷和幸災樂禍。
岑綰的手臂一點點僵硬麻木,開始泛酸。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屹驍才緩緩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薄唇輕啟:“挺熟練。”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岑綰怔住,抿了抿唇,沒說話。
氣氛僵持著,一旁的人開始活躍氣氛。
“驍爺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憐香惜玉啊哈哈哈……”
“這麼一個大美女驍爺都不為所動,不如給我吧!”
“求求我,說不定還能有點用。”
“好啊。”沈屹驍唇角微勾,漆黑的眸子漫不經心地瞥過去,說話的人一僵,瞬間感覺脊背發涼。
沈屹驍明明是笑著的,那人卻感覺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好像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地碾死自己。他頓時閉嘴了。
岑綰卻在話落的一瞬間怔住,下意識地去看沈屹驍的神情,是她聽錯了嗎?
沈屹驍眉梢微挑,對上她錯愕茫然的目光,笑得混不吝:“沒聽清嗎?求那邊更管用。”
這話混賬,完全是在戲耍她,充滿了侮辱和輕蔑。
岑綰隻覺得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渾身血液都僵住了。
當初,有個富二代開了一句她的黃腔,被沈屹驍聽見,打個半死,進醫院足足躺了三個月。
可現在,他卻和他們一樣,把她當成戲弄玩笑的對象。
岑綰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尖都泛白了。
她看著沈屹驍,清透的眸底湧起一絲潮意,卻被她生生壓了下去。
她不知道是因為當初分手的不愉快讓沈屹驍記恨她,還是他對待毫無幹係的人就是這樣惡劣,總之,他應該很討厭自己。
她也欠他一句抱歉。
“對不起。”
岑綰仰起頭,再次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感官,岑綰眼尾微濕,白皙的臉蛋上泛起薄紅。
沈屹驍眼底一暗,搭在扶手上的手驟然收緊。
岑綰把杯子放回原位,從包裏拿出一張聯係方式,彎腰放在秦硯修麵前的茶幾上。
“秦少,我是誠心想買您的東西。如果你考慮好了,請你一定聯係我。”
說完,她直起身,目光掃過屋內的人,微微欠身:“抱歉,打擾你們的雅興了。”
說完,岑綰徑直轉身離開了,高跟鞋在大理石材質的地麵上踩出清脆的響聲,她頭也沒回。
一屋子人麵麵相覷,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不對勁。
沈屹驍麵無表情地垂著眼,讓人分不清他的喜怒。
隻是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下頜緊繃著,菲薄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
季遠辰作為把人帶來的“罪魁禍首”,試圖辯解:“我看她好像真的是想找阿硯買東西的,不像那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