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的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鍾無言肯定已經抓緊時機,不著痕跡地對他們在鯉魚崖設下的機關動了手腳。
柳下拓雖然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可是多做準備,畢竟利大於弊,那些機關弩箭的威力太大了,挨上一箭,那可就是直接陰溝裏翻船了。惹人恥笑也還罷了,最怕就是把性命馬虎在這裏,才真的是莫名其妙了。
前往鯉魚崖的小路景色清幽秀美,眾人不知前方危險,一路還興致勃勃,直到了鯉魚崖下,兩旁機簧聲突突坐響,無數弩箭開始激射而出時,方自驚恐起來。
那弩箭數量不多,每支卻足有兩尺以上長短,一射將出來,風聲尖利呼嘯,攝人心魄,顯然勢頭淩厲,但因為鍾無言帶人動過手腳的緣故,準頭卻是大大偏離,幾乎都隻是從眾人頭頂掠過而已,並未構成實際威脅。
楚國使節隊中的一名衛士才聽得弦聲響起,自動聰明高高躍起躲避,才離馬鞍,一支弩箭已經穿過他胸口,刷地透體而過,餘勢未竭,帶著他身子繼續前飛,奪一聲,箭尖隻入木數寸有餘,把他屍體掛在了一棵大樹上。
柳下拓暗暗心驚,若不是這些機關弩箭的準頭已經被破壞掉,其中又有相當部分該是被對手移走,本待要轉到另一條路上使用,但在自己這些人改道後,應該是沒有辦法立刻帶回來再重新拚裝起來使用,因此數量大大減少的話,單是這一輪箭,楚國的使者隊就要傷亡過半。
楚國的衛隊長倒還算見機得快,見己方隊伍顯然是落入不知名敵人的包圍中,連忙大聲呼叫起來,帶領眾人直向後方退卻,要先行脫出敵人的包圍圈。
眾人紛紛縱馬從那狹隘穀口退出,隊伍出得大半,柳下拓接近穀口,心中正自懷疑敵人手段怎會如此低劣,麵前泥地中突然刷地拉起一根絆馬索,他跨下黑馬並不是以前為盜時候常騎的黑獅子,神駿遠遠遜色,前蹄一滯,早滾倒在地,柳下拓單手在地上一撐,一個鴿子翻身勉強站穩,賈老實從馬背上飛起,落在他身邊。
穀口草叢處,七八個手持長槍的蒙麵漢子躍出,挺槍衝來,楚國使節隊中有幾個人還沒衝出穀口,頓時被長槍手刺落馬下。
柳下拓知道這批人不過是衝著自己而來,殺幾個楚國使者不過是做戲而已,這些楚國使者是必須要放走的,他們身上還擔負著向楚王回報聯姻成功的使命,因此柳下拓也不為他們擔心。
那幫長槍手攻勢淩厲,柳下拓與賈老實不願與他們糾纏,齊齊轉身,像山上衝去,十多個持劍大漢衝出,發出聲聲怒吼,長劍狠狠向兩人身上招呼。
柳下拓見那幫大漢衣衫頗多泥跡,一個個形容頗為狼狽,知道他們今日是隨著自己腳步在山裏奔行了一日,才會如此大火氣,心中暗笑,手上卻是不敢怠慢,雙手一揚,刺月匕、星雨針齊出,瞬間打倒麵前兩名漢子。
賈老實怕暴露身份,那些得意暗器卻是不敢出手,但他身手高明,手中一把短劍,揉身而進,轉眼也是已經打倒兩人。
但敵人畢竟勢眾,兩人不敢力敵,甫占些便宜,已經抽身後退,又向另一方向撲去。
兩邊穀口,都有長槍手把持,強衝不得,靠近密林的一側,劍手又多,明顯也是衝不過去,隻有鯉魚崖方向,由於乃是死路,因此隻得兩名大漢把守,柳下拓向賈老實一聲呼哨,齊齊向那兩名大漢衝去。
那些劍手槍手見兩人向那兩名大漢衝去,卻是不再進逼,緩緩立定,竟是在外圍圍成了一個圓圈。
柳下拓刺月匕甩出,直往麵前的一名短粗身材漢子脖子劃去,這些日子,他日日跟賈老實修煉秘宗心法,對真氣的操縱日臻熟練,與以前相比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匕首軌跡飄忽,在空中蕭蕭作響,頗具威勢。
那粗壯漢子手中粗大長劍一立,吐氣開聲,也不見如何動作,劍尖卻已經閃電般磕中刺月匕首,再微微一顫,長劍勢子一變,悄無聲息向著柳下拓胸口刺出。
這漢子看似一副愚鈍模樣,手中長劍也是粗大非常,他用將起來,卻比匕首還詭異快捷,雖然不合常理,卻是威力驚人。
柳下拓武技進步不淺,對刺月匕首的控製越發的得心應手,本來頗為自持,卻想不到這男子這般厲害,才交手已然落在下風,當下無暇細想,左臂揚起,星雨針匣硬迎上粗壯漢子劍尖,當一聲響,左臂瞬間酸麻,身子向後連退四步,才算勉強站穩。
粗壯漢子沒有料到他衣袖內居然有玄機,能擋住自己長劍刺擊,咦了一聲,身子卻已經高高躍起,長劍再抖,一聲吼叫,這次長劍卻是猶如黑夜閃電,氣勢萬分地劈了下來,勁力四蕩,如同波濤暗湧。
柳下拓不敢硬接,身子向後退出,左臂一揚,又是一蓬星雨針射出,如此短距離內,那粗壯漢子卻是躲避不及,驚呼聲中,身上連中三枚。
柳下拓心中暗喜,偷眼看去,另外一邊,賈老實跟另外一名手持一對短槍的漢子卻是鬥得難解難分,賈老實身手雖然高明,但一則不能用最為擅長的暗器功夫,二則手中匕首短小,被對方的一對足有近三尺長的短槍吃得死死的,一時也隻能打個平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