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姨!瑤姨!”暮魂一驚,連將自己的真氣輸入昔瑤體內,似想到了什麼,抱著昔瑤飛奔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鳳凰穀所剩七子一夜之間離奇死亡,唯剩昔暮魂完好無損,四大長老也慘遭毒手,凰靈昔姻被害,鸞靈昔瑤重傷不醒,一時之間,鳳凰穀肱骨力量在一夜之間土崩瓦解。昔炎一氣之下,抽掉昔暮魂鳳髓,置於鸞鳳之巔的刑台之上,已有數日。
而昔炎因為鬱結於心,一夜白頭,哀莫大於心死,昔炎此時就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木然坐在南宮神殿的神像下。如今,鳳凰穀的大局由昔柬獨立支撐著,隻是昔柬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幾日下來,麵容也顯得憔悴不堪,也沒有請示,直接大步進了南宮神殿,險些撞到發呆的昔炎,昔柬才回過神來叫了一聲:“靈主。”
然而,昔炎依舊沒有反應。
“靈主。”昔柬忍不住歎息一聲,“靈主,如今大敵當前,你保重身體啊,否則,鳳凰穀這一劫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咳、咳”微微咳嗽兩聲,昔炎的聲音都略顯沙啞,“事情準備得怎麼樣?”
“一切都按靈主的意思,安排妥當,穀內的大事不曾向外傳過一絲風聲,隻是,”昔柬遲疑了一下,才道:“靈主就這樣定了暮魂的罪,是不是太武斷了?”
“咳、咳……”一提到暮魂,昔炎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臉色蒼白:“昔柬,你我共事多年,如今,也隻有你了。瑤兒不醒,誰也不知真相,能一夜之間將我鳳凰穀一網打盡的人,絕對是他們熟悉之人,魂兒他……”
目光依舊有些呆滯的凝望著朱雀神像良久,昔炎似做了某種決定,猛的站了起來,昔柬一驚,道:“靈主,怎麼了?”
“昔柬,守住鸞鳳之巔,我去去就回!”昔炎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神殿。
鳳凰穀百裏之外,白戰已經埋伏了十餘日,然而,鳳凰穀上依舊安靜得像隻潛伏的野獸,生性多疑的他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龍傲傳來信息說,鳳凰穀已然毀於一旦,隻要群起而攻之,鳳凰穀絕對會夷為平地!
十餘日前,他收到龍傲的傳訊之後,就準備進攻鳳凰穀,然而,等到鳳凰穀腳下,那樣安靜得詭異的山林,他開始懷疑龍傲話的真假,如果鳳凰穀根本不想龍傲所說的那樣,他攻上鳳凰穀,與鳳族大戰一場,龍傲豈不是坐收漁利,想到這裏,他便決定在鳳凰穀外的一片洪荒密林裏屯紮。
“白兄,為何遲遲不攻?難道是懷疑龍某的話不成?”白戰剛剛露出一絲陰邪的冷笑,身後便想起了龍傲的聲音,帶著些許怒意。
白戰立時換上了一副麵孔,含笑道:“噢?原來是龍兄?龍兄請洞內議事如何?”
“不必!”龍傲有些不滿的道:“白兄,不知當初你我的盟約還算與不算?”
“龍兄何出此言?”白戰立時笑道:“白戰當然不會忘記,隻要龍兄一聲令下,我白虎一族任龍兄調遣,不過……”
白戰頓了頓,看了一眼龍傲,笑道:“龍兄確信?”
龍傲冷冷一笑:“自然!任昔炎想破腦袋恐怕也猜不出,鳳凰穀千百年的基業,毀於誰手?”
“誰?”白戰似乎來了興趣,眼中雪亮,湊近了問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殺了朱雀神族的七大長老和鳳凰七子?”
龍傲神秘一笑,湊到白戰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便大笑而去:“白兄可是信了,那麼,我龍族今日午時在鸞鳳之巔恭候大駕了!”
白戰恍然的點點頭,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來。
青蔥的密林中,猶如幽靈一般穿梭著一條白色的影子,風一樣的掠過,驚起落葉無數。
突然,一道藍色的影子如流星隕落下來,攔住了白影的去路。
“冥寒?”看到那張蒼白卻熟悉的臉龐,少虞欣喜若狂的撲了過去,抓住冥寒的手臂,急問:“冥寒,你沒事了嗎?”
冥寒臉色一寒,沒有說話。
少虞的欣喜立時一掃而光:“你又是來阻止我的嗎?”
冥寒目光灼灼,一眼不錯的盯著少於看了良久,才冷然道:“龍少虞,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少虞毫不思索的道。
冥寒一皺眉,語氣更冷了幾分:“那你知不知道,暮魂因為你,現在在做什麼?”
“又是暮魂!”少虞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眼中閃過莫名的恨意,怒道:“除了昔暮魂,你心裏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早就說過,冥寒今生隻為一人,昔暮魂!”
冷眼瞧著少虞,冥寒眼中除了一如既往的執著,還有一絲淡淡的哀傷流過,那樣的神情讓本已漸漸失去理智的少虞更加憤怒起來,眼中也漸漸泛起了血紅:“你,不,憑什麼,他昔暮魂什麼都不做,可以擁有一切,朋友,親人,還有你,那麼多人甘願為他死,而我,什麼都做了,為什麼還是孤身一人?”
“龍少虞,你清醒一點,暮魂是你的兄弟,我冥寒也當你是朋友,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醒醒,昔日桀驁冷漠的龍少虞不是冷血無情,心胸狹隘之人,別被****蒙蔽了心智。”
“他不是被蒙蔽了心智,而是被龍傲種下了嗜心藤,時而清醒,時而渾噩,我也佩服他的意誌,居然沒被嗜心藤掌控,可憐啊,醒來還不知要受多少折磨,你啊,最好讓他一直混沌下去,不然……唉……”
突然一個紅火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的兩人身後,怪異的一聲歎息,嬋縵陰陽怪氣的說著,眼神中帶著挑釁。
“嬋縵,原來一切還有你,你可知,暮魂有今生沒來世,你這樣對他,一定會後悔的。”
恍然的明白了什麼,冥寒不再多說,一把將少虞擒住,化作流光而去,嬋縵隻是看著,嘴角露出一絲陰邪的笑意,聲音也變得沙啞難聞:“有今生沒來世?我就是要他永不超生!”
鸞鳳之巔,依舊一片荒涼,幹枯的樹枝上留著零星的幾片枯葉,微風拂過,驚起偏偏飛鴻,枯葉,就如生命的繁華謝幕,緩緩墜落。
四靈之陣之上還依稀留著那一場驚世駭俗的刑法,碎裂的山石淩亂而怪異,曾記得,這裏,他死裏逃生過,也是在這裏,他險些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暮魂被縛在四靈之陣中的刑架上,想著那些過往,任風沙劃過那顆平淡的心。
“龍少虞,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冥寒一落定,一把將少虞推進了四靈之陣中,少虞一個踉蹌,竟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