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暗處有人哼了一聲。
昔嵐和小鸞都是一驚,這個熟悉的聲音,真的是這個熟悉的聲音,自從那日之後,再一次聽到,昔嵐心中湧起了莫名的辛酸,那一杯酒,那一杯為他踐行的酒,至今,也沒有忘記,曾經以為自己一死之後,一切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去追究,為什麼自己還是活了過來,那麼,那些,還是得站出來,說清楚吧,可是,父親,還會相信嗎?那一杯酒,不就已經說明一切了嗎?
“看來你上次受的教訓還不夠,仍不知悔改!”昔柬從門外踱了進來臉上有一絲陰霾,見到昔嵐,眼眶也有些微紅,自己親手送上刑台的兒子,自己如此絕情的決定,他還是坦然受之,可是,居然還是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昔嵐眼中閃著淚光,強自忍住才將它吞了回去,嘶聲道:“小鸞,扶我起來。”
小鸞一驚,忙道:“不行,冥寒姐說了,不能動……”
“扶我起來……”
昔嵐不由她多說,已經自顧自掙紮著起來,隻是,一動胸口的傷就被撕裂,痛得他摔回了床上。
“這麼沒用嗎?那還活著做什麼?”昔柬臉一寒,沒想到,兒子這麼沒用,連坐起來都需要別人。
聽到這句話,昔嵐恍遭雷擊,心中的倔強讓他緊緊咬著牙,絕不能讓父親看到他如此狼狽?眼前一陣陣發暈,昔嵐努力掙起半身,小鸞來扶,卻被他推開,穩了穩心神,昔嵐終究是坐了起來,隻是,胸口的衣襟,已經是一片血紅。
淚,不斷滑落,小鸞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痛哭出來,昔嵐永遠都是這麼要強,眼睜睜的看著昔嵐艱難的一點一點的坐了起來,胸口的傷口,流出汨汨的血液,染紅他半片衣襟,昔嵐蒼白的臉立時蒙上一層死灰,冷汗不斷。
小鸞再也忍不住,哭聲央求道:“柬將軍,你就饒了昔嵐吧,他好容易才醒,再折騰,再折騰,冥寒姐都救不了他了……”
“小鸞,住口!”昔嵐輕輕一聲嗬斥,小鸞立時住嘴,昔嵐的性子她永遠都沒法,看到昔嵐已經站了起來,小鸞再也無法忍住,掩麵衝了出去。
“父親!”昔嵐一笑,蒼白如死的臉上綻放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看到昔嵐的臉色和胸口的血跡,昔柬立時後悔方才自己的話,輕輕拍著昔嵐肩膀歎道:“好兒子!”
“父親,你怎麼會來這裏?”昔嵐笑了笑道。
昔柬遲疑道:“靈主有令,命我前來取赤火石,你既無事,暮魂也該信守承諾歸還赤火石,回鳳凰穀……”
“赤火石?父親,大哥承諾了什麼?”昔嵐恍然明白,自己大難不死,定然有許多波折,而大哥用的什麼承諾換取的赤火石,昔嵐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還能承諾什麼,縱使他冤枉,奪走赤火石,擅闖鸞鳳之巔禁地,他還是那個結果,昔嵐,你好好想想吧,若非當初你安分一些,這些,還會發生嗎?”昔柬歎息道。
想到那日自己的莽撞惹下的禍端,昔嵐也深深低下了頭:“父親,我承認,那是我的錯,如果父親覺得我罪不可恕,父親盡管責罰便是!”
看到昔嵐一臉委屈的樣子,昔柬一皺眉,輕斥道:“你還覺得自己是對的嗎?”
“不,我是錯了,但是,大哥根本沒錯,那些都是被昔翼強加的罪名,靈主怎麼還是是非不分?”昔嵐抬頭反抗道。
“昔嵐!”昔柬皺眉斥道:“不可對靈主不敬!”
“這是事實,我已經不是鳳族的人,還忌憚什麼?”昔嵐依舊不饒道。
“你……”
“父親,我也本以為靈主聖明,可事實呢,兩千年前就有預示,鳳凰穀必有大劫,昔翼出身時的預示是父親和靈主都明白的,為什麼靈主還要袒護著可能給鳳凰穀帶來大劫的禍端,父親也看到了,靈主聽信小人之言,被奸人蠱惑,一切都是昔翼挑出,靈主依舊不懲治他,反而怪罪大哥,這樣不明是非,看來鳳凰穀果然氣數已盡……”
“啪”
一聲脆響,在場人都愣在那裏。
“氣數已盡?”昔嵐怎麼可以說出如此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話,縱使他有傷,昔柬還是難壓心頭怒火,反手一記耳光,隻是白影一閃,巴掌卻落在了來人的臉上,雖然不是極重,那張蒼白的臉上卻也泛起了紅印。
暮魂微微欠身,道:“昔嵐大傷未愈,還請柬將軍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