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打不過毛澤東(4)(2 / 3)

和“羅列入祠”事件相對的,康澤沒死,幸虧證實得早,否則小笑話之後一定會鬧大笑話,因為康澤比起羅列來,分量重得太多太多了。這種分量,使蔣介石在康澤未能殉難以後,仍舊不肯死心,而要強調康澤“抗節不屈”的事跡。康澤如“被俘不屈”,縱然沒死,也是雖敗猶榮!1964年7月,蔣介石在第九次黨務工作會議上,講康澤“十幾年來抗節不屈的情形”,說他“身體早已衰謝不堪,據說他的牙齒都脫落得快沒有了,這十多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的”,說他“見死不更其守,凜然的節概,實在使人懷念和感歎”。另外再請看一副挽聯:

襄陽當南北要衝,彈盡而莫之濟;糧竭而莫之援。十七日閣部揚州,羸卒孤城,已分百死。

忠烈昭黨國史乘,勞改而終不變;酷刑而終不屈。廿五載文山土室,丹心正氣,獨有千秋。

這一挽聯所顯示的心態,就是一個顯例。挽聯上“十七日閣部揚州”,是用史可法的典,“廿五載文山土室”,是用文天祥的典。但是,這種典豈用得?史可法死守揚州,最後是殉難了的;文天祥土室坐牢,最後是死節了的,而康澤被共產黨關是1948到1963年,前後十五年。他在1963年被共產黨釋放後,還在到處參觀、留影紀念、遊山玩水、好整以暇,又何來“廿五載文山土室”呢?至於說康澤“卒為中共所俘,備受折磨而死”,似乎也同樣引起對康澤死難的錯覺。文筆也好,史筆也罷,措詞總不能這樣瞞天過海吧?康澤既是1963年釋放的第四批,比後麵的第七批要早十多年,足見他行為“良好”,不在話下,他要是“不屈”,共產黨是不會那麼痛快放他的。蔣介石說康澤在牢裏“破衣一襲,寒徹骨髓”過的“隆冬天氣”,一個人能不能這樣一過十五年,姑且不論,但是中共放了康澤以後,康澤在特赦戰爭罪犯大會上,當場穿上共產黨發給他的“新衣一襲”時,卻全無“不屈”之色。“康澤同誌”會“抗節不屈”、“被俘不屈”的希望,也在共產黨多年的惡作劇中,終於證明老康放水無誤!

在鄧文儀發表康澤殉難後三十五年,同一位鄧文儀先生又發表了大手筆,他在《黃埔學生六十年(中)》(《中國人雜誌》第一卷第二期,1983年7月15日)裏,有這麼一段:

杜聿明在被俘之後誓不屈服,腳鐐手銬,囚首垢麵,種種非人的折磨,在煉獄度過數十年的悲慘生活,終至於死節,至於各級被俘的十數萬軍官與三萬政工人員,其中十分之八均為黃埔學生,大部分均遭共匪集體屠殺,或監禁在集中營裏做勞工,受盡非人的折磨迫害。襄陽之康澤、成都之曾擴情、太原之梁敦厚等,都是民族正氣之顯揚,萬千黃埔學生隨著大陸淪陷而壯烈犧牲的戰跡,更締造了中國無名英雄威武不屈的戰史。

請看這又是何等引人入錯啊!杜聿明早在1959年就被共產黨釋放了,照《傳記文學》第三十九卷第一期(1981年7月1日)的扼要小傳,他被釋放後:

……稍後任“政協”全國專員,補任“政協”全國委員。五十二年,妻曹秀清由美返平,與之重聚。五十三年12月,任三屆“人大”代表、四屆“政協”全國委員。六十一年2月,美國總統尼克鬆訪問中共,應邀出席“國宴”;9月,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問北平,二度在“國宴”上露麵。六十四年1月,任四屆“人大”代表。六十七年2月,任五屆“政協”常務委員、五屆“人大”代表。六十九年11月,因腎病複發住院。七十年5月7日晨7時27分,因並發心髒等病在北平去世,年七十七歲。

試問這是“在煉獄度過數十年的悲慘生活,終至於死節”嗎?鄧文儀的“脂粉作業”、“塗金作業”,目的就是要給人死節的錯覺。

1948年12月下旬,當杜聿明及其兩個兵團被圍於陳官莊之時,傅作義正坐困北平。華北“剿總”傅作義原有五十餘萬大軍,實力不容藐視。毛澤東又洞燭機先,棋快一著,急命林彪率東北新勝之師,迅速入關,切斷了傅作義大軍西退或東進之路。而蔣介石顧此失彼,為徐蚌戰役已弄得焦頭爛額,竟無暇正視平津局勢。傅作義於11月3日親自飛抵南京求見,蔣不知故意還是真無時間相見,隻命國防部長何應欽接見,轉達幾點意見,未必切實可行,更無積極支持的保證。當12月14日,共軍攻陷天津,剩下北平孤城,傅作義乃決定與中共和平談判,達成協議。12月31日,解放軍入城,(北平)和平解放。傅作義不戰而降,免除千萬中國人的死亡、文化古都的摧毀,實有功於中華民族,所以他的命運與戰而後降的國民黨將軍完全不同,不但沒有勞改,而且當上新中國的水利部長。當然蔣介石視其為不忠,但是蔣要求傅對他個人效忠,他還不配,因為他從來就沒有視傅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