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在世界各地都發生,但在約翰內斯堡尤為惡劣。這座城裏,歹徒會為了搶車而殺人,因而我們的司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丟了多少錄影帶?”我問。也許沒我想的那麼糟。
“32張。”
我感到一陣恐懼。我是樂天派,於是我把手頭上的錄影帶和登記了的錄影帶核對了一下,於是知道丟了哪些。真是糟糕。
丟掉的是白獅與棕色獅子打架的錄影帶,影片有好幾個小時長,那是用飛機從納什農場上空航拍的,那筆製作費用可不小。現在都丟了。
我們通過常規渠道——警察局,還有當地的電台和報紙,給丟失的錄影帶發出懸賞。我們不要那輛車,隻要那些錄影帶。我們通過一個電話,找回了兩張丟失的錄影帶。是被那些歹徒丟進一堆貨物裏的,他們隻想要那輛車,但其他30張錄影帶,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更糟的是,找回來的兩盤錄影帶根本沒有用處。當時我們已經結束拍攝,而我不得不考慮重新拍攝。夏季已過去幾個月了,高原上的草已經幹枯發黃,所以我們沒辦法立即拿著攝影機去補拍。我們隻有等到2007年到2008年間的夏天再重新拍攝,我根本不能保證,我們還能拍出像已經丟失的錄像帶裏那麼讓人驚喜的畫麵。
我們丟掉的重要母帶,在一台分辨率較低的數碼攝影機上有備份。我們就是在那一台數碼攝影機上做第一次剪輯的,我們試著把視頻恢複到原來的分辨率,但根本不可能,恢複過後的畫麵質量還是不夠。丟掉了那些錄影帶,使我們此前那麼多的拍攝工作變得毫無意義,真是讓人痛心。但最糟糕的是,這期間我的時間大多花在拍攝和協調各方問題上,而不是用在跟動物相處上。
我們必須重新拍攝電動獅子那一段。第一次拍攝的時候並不容易,第二次拍攝的時候也打算多作計劃和準備。
上次拍攝用的那個電動獅子的爪子、腿、下巴、脖子、身體都已經被壓變形,電池也耗盡,發電器上都滲出了液體。我們在地下埋了很多電線,用樹樁小心地把它支好,這樣當真的獅子打它的時候,它才不會掉到地上。安全也是一個大問題,因為真的獅子會把那個電動獅子當成真的獅子一樣,對它發起進攻。我們就是想拍到真實的進攻場麵,於是我把工作人員安全地放在一個用鋼鐵做的籠子裏。當然,我會在外麵,跟獅子在一起,做我最喜歡的事,就是掌控局麵。
計劃是先讓棕色獅子向穿白色皮毛的電動獅子進攻,然後調過來。此後我們再將畫麵剪切在一起,這樣我們看到的畫麵,就是兩頭真的獅子在打鬥。這裏有一個技巧,就是多剪真正獅子的動作,不管什麼顏色。
不同的獅子反應不一,但大體上,在它們麵對食物時,會表現出占有欲和攻擊性,所以在拍這一段的時候,就要讓真正的獅子看到食物,然後,讓它對食物產生興趣,接著,丟一片給那個電動獅子,於是,打鬥開始。
在將工作人員安全地鎖在圍欄裏後,我把拿破侖帶到拍攝場地,讓它看看肉,這引起了它的興趣。我一揭開蓋住電動獅子的布,拿破侖就咆哮著衝向它,一口咬住那個電動獅子的脖子。不幸的是,此時的拿破侖已經足夠聰明,明白了這頭獅子是假的。它鬆開嘴,坐下,吃掉肉。
操偶人曾告訴我,他們擔心電動獅子會傷到真正的獅子。我想他們隻是想事先知會,以免真的傷到我的獅子,找他們賠償。
“這種東西用變壓電,力氣很大。如果你的獅子被它抓住,可能會受傷——甚至背部斷裂。”其中一個人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