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皺了皺鼻子,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又可以支配這副身體了。

他有很多話要問,可是她明顯不想跟他多話。朝著蘇雪擺了擺手,便拉著小喜的手走出去了。

蘇雪微笑著走上來,關心的問:“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獨孤宸想了想,說:“沒有,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蘇雪沒有多問,她打了個哈欠,走進內室,爬上床打算休息。獨孤宸緊接著爬上床,蘇雪以前總是沾床就睡著,但這一次,她突然起了聊天的興趣。

她問他很多朝堂上的事情,如何處理公務,如何獎罰大臣。他對治國是一點也不懂,那個麵癱也是不懂裝懂,朝堂上的事情,全由謝丞相說了算。他是三代老臣,治國比他有經驗。

蘇雪笑道:“萬事開頭難,明天你把公務,還有丞相請到這裏來,咱們自己試著處理公務,不懂的,就問他。”

“那多麻煩。”獨孤宸不大樂意。

蘇雪安撫道:“由我陪你,你還不樂意!”

獨孤宸哼了哼,翻過身,有些不高興的說:“你這個禍國殃民。”

蘇雪差一點失笑,想當初自己第一次與他見麵時,他就說讓她去禍他的國家,殃的民族。世事難料,那時的她一追求平靜富足的生活,又何曾想過這些。

她往身上靠了靠,用手圈住他的腰。

獨孤宸嘴角揚了揚,慢慢進入了夢裏。這一夜,他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可是第二天醒來,卻是一個也記不起來了。

蘇雪拍了拍他的臉頰,嗬嗬的笑:“你是誰?”

他睜開眼睛,然後不敢相信的看著她:“那個麵癱怎麼回事?”

蘇雪笑眯眯道:“他睡過頭了。”

蘇雪沒有說謊,那個平常總是早起的君這次真的睡過頭了。他急得地他的身體內大罵,獨孤宸心情好得不得了,笑容滿麵的去上早朝了。

回來時,果然帶了一些奏章,還有一位年長的官員,蘇雪猜測他便是獨孤宸常掛嘴邊的謝丞相了。

謝丞相是三朝老臣,雖對獨孤宸登基非常不滿,但是對國家對百姓還是忠心不二的。雖然很反對後宮女子幹政,但是想到自己年老體衰,而當今的聖上又是個糊塗蛋,他肯聽教導,也就聽之任之了。

蘇雪半點都沒有要幹涉朝政的意思,她隻是很安靜的坐在獨孤宸的旁邊,監督著他的工作。每當獨孤宸表現出一絲不耐煩時,蘇雪就會扭過頭,不再看他。

他怕她生氣,所以總算還是很配合。

一日下來,謝相對蘇雪有了很好的印象。

待所有公務處理完,明鏡便開始自己的治療,為了能永遠控製這副身體,獨孤宸表現得很積極。

他在一日日的進步,雖然這進步是極緩慢的,但是,他漸漸已不再總纏著他,那個像孩子一樣單純的獨孤宸漸漸有了責任感。他會為了某個地方發大水而擔憂,為會了國庫空虛的銀兩而頭疼。

他的生活日漸豐富起來,不再空虛得他想殺人。也不再空得隻找一個人來填滿。

蘇雪一天天地看著他的心智漸漸成熟,學會了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蘇雪已經很少再能見到其他人,他的性格漸漸被固定成這樣的獨孤宸。

與她以前認識的那兩個獨孤宸都不一樣的獨孤宸。

冬去秋來,轉眼蘇雪陪在獨孤宸的身邊已經整整兩年,這兩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周國在天照國與南明淵的雙重擊下,已經徹底的分裂。孤陵軒大病了一場後,身體日漸憔悴,於上個月初三駕崩,由太子孤君然登基,孤臣傲輔政。

“看來,南明淵應該很快就能攻進帝都了。”獨孤宸有些傷感,國家到處都在征兵,夜闌國很快就要加入戰局了。一旦司徒謹比南明淵先一步攻入帝都,這三國分裂的局麵隻怕就要結束了。

夜闌國弱,也不知道能抵擋多久。

蘇雪靠在獨孤宸的懷裏,仰頭看著天上的月。南明淵的名字,她似乎有段時間沒有聽到了。

這兩年,他沒有給她寫過一封信,沒有托人給她捎來一個字。他也許是恨她,恨她輕易地把一生許給了別人。

明鏡說,南明淵沒有恨她,他隻是太忙了。而且周國戰亂,夜闌國的皇宮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現在,周國就是亡了,獨孤宸的病情也穩定了,蘇雪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走了。

她去問了明鏡,想跟她一起走。

明鏡看著她,說:“你若想走,就偷偷的走,千萬別搞什麼正麵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