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背叛(1 / 3)

在張飛營中住了幾日,劉備回來之後也開始為出兵荊洲作準備。前段時間,因為料理法正的身後事,劉備擱淺了許多事。這會兒,他一一重新展開。

首先處理的就是彭羕一案。案子早就已經定了性。劉備朱筆一勾,親自判了他一個“斬立決”。

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早已意料了的結果。益州的大小官員們對此皆反應平平。

青天白日的,太陽火辣辣的掛在正空裏。營地後麵的小樹林裏,知了拖著長音,一聲一聲的嘶叫著。孟達卻覺得脖子後麵一片冰涼,手腳軟綿綿滴,使不上力,仿佛那劊子手的大刀就架在自己脖上一般。

“拿酒來。”他在主帳內咆哮著。

不一會兒,帳簾掀起,申耽一手抱著一個用紅泥封住的醬色酒壇子,汗津津的大步走了進來。每隻酒壇子起碼能盛五斤以上的酒。

“是你!”孟達心裏直哼哼:又來了。自從幫他趕走了東吳的那個說客之後,這丫就時不時的在他麵前“推心置腹”的說點劉備的壞話。

其實,申耽肚子裏的那點鬼主意,孟達心裏清楚得很。他本來就是曹魏那邊的降將。雖然劉備等他們兄弟不薄,可是,這兩兄弟就是一雙喂不熟的白眼狼。這會兒見劉備失了荊洲,元氣大傷,他們倆又想重回舊主的懷抱。卻又怕曹丕嫌棄,就想拉上自己。這樣一來,他們也算得上是將功折過了。

其實,孟達對自己的處境看得很清楚。他先是殺了蒯棋一家,得罪了諸葛亮。然後,劉備又把關羽之死全怪到了他身上。之前,有法正苦苦求情,劉備尚能忍他。現在,法正已死,偌大的一個益州已經容不下他了。所以,他是有心想另謀出路。否則,他早就去向劉備檢舉揭發申氏兄弟了。

申耽把兩壇子酒重重的擱在孟達身前的幾案上,嗬嗬笑道:“一人飲酒無聊的很,末將鬥膽請將軍喝一杯。”

孟達“啪啪”兩掌,拍開其中一壇上麵的紅泥,半眯起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香。”指著下首的位置說道,“義舉(申耽的字)兄,坐。無須客氣。”說罷,提起酒壇子,仰頭張開大嘴,“咕嚕”喝了一大口。

他用手掌擦去下巴的酒漬,大聲讚道:“好酒,痛快。”

申耽提起另一壇酒,拍開紅泥,沒有喝,卻轉過身去,對著帳門,一邊嘴裏碎碎念叨著,一邊往地上倒了一行酒。

“你這是在祭祀誰?”孟達故意半開玩笑的問道。

申耽折騰完了,抱著酒壇在下首坐下,正色道:“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末將是從心底裏替彭太守不值。唉,他死得真冤。”

“噓。小心隔牆有耳。”孟達臉色一凜,警覺的向門口望去。

申耽指著東邊,輕鬆一笑:“將軍不用擔心。他一大早就去獰獵了,還沒回來呢。”這裏的“他”,指的就是他們倆的頂頭上司劉封少主。

孟達又喝了一大酒,嗡聲說道:“其實,他和我一樣,也是個倒黴蛋。”

“可是,他畢竟是主公的繼子。鳳凰就算是掉光了毛,它還是一隻鳳凰。怎麼是你我這些外人能比得的。”申耽不以為然,“彭太守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隻不過是寫了一封信而已,卻招來了殺身之禍。呸,馬超真不是個東西,踏著別人的鮮血往上爬!唉,人心不古啊。”

孟達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他和彭羕相交一場,卻連派個人去法場送他最後一程都不敢。窩囊啊。

申耽見說到他心裏去了,又小心翼翼的添了一把火,佯裝酒醉,含含糊糊的說道:“原先我們兄弟以為主公是個心胸寬厚之人,這才舉族投奔了過來。誰知……說到容人之量,我今生倒是隻真心佩服已故的曹公。唉,悔不該啊……是我們兄弟負了他。”

“可惜,曹公已死,不然……”孟達推開酒壇子,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呃。

申耽眼睛一亮,立馬說道:“新上台的魏王是曹公的長公子。末將有幸見到過他。此公頗具曹公當年的風範。”

孟達指著他,故意愕然的問道:“難道義舉兄你,你想重回曹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