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尾聲一個孩子, 一名教師, 一本書和一支筆……(2)(3 / 3)

女孩繼續被殺害, 學校被炸毀。3 月時, 有一所我們曾造訪過、位於卡拉奇的女子學校遭受攻擊。一枚炸彈和一枚手榴彈, 在一場頒獎典禮正準備開始之前, 被擲進了學校的操場。學校校長阿布多·拉什德因此喪生, 8 個五到十歲之間的孩子受到傷害。一個八歲的孩童麵臨左半身癱瘓的命運。母親聽到這則消息時, 哭個不停。

“當我們自己的孩子在睡覺時, 我們連他頭上的一根頭發都不忍驚動,” 她說, “但有些人卻開槍射殺他們, 或是拿炸彈丟他們。他們根本不在乎那些受害者是不是孩子。” 最駭人的一次攻擊發生在6月, 一輛載了40 名女學生的巴士在上學途中, 在奎達市區遭到自殺式炸彈襲擊者的自爆式攻擊, 造成其中14 名女生喪生。有人跟蹤傷者來到醫院, 數名護士也因此中槍。

不隻塔利班會殺小孩, 有時候是無人飛機的空襲, 有時候是戰爭, 有時候是饑荒。而有時候, 下手的是他們的家人。6 月, 兩名與我同齡的女孩在斯瓦特北邊不遠的吉爾吉特被殺害。她們把一段自己在雨中穿戴傳統服飾及頭巾跳舞的視頻上傳到網絡。開槍射殺她們的, 很明顯是她們同父異母的兄弟。

現在, 斯瓦特比巴基斯坦其他地方還要平和些, 但軍隊仍到處可見, 可是塔利班早該在四年前就已經從這個地方消失了。法茲魯拉仍逍遙法外, 而我們的巴士司機仍被軟禁在家中。我們的河穀曾經一度是遊客的避風港, 現在卻被視為充滿恐懼之地。想要造訪此地的外籍人士, 必須在伊斯蘭堡當局手中簽署一份《無異議證書》後方可通行。旅館與藝術品店空空如也。遊客不知何時才會再次出現。

過去的一年, 我親眼看見了許多地方, 但我們的河穀仍是我心目中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我不知道要到何時我才能再與它相見,但我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我在想, 齋月時我在自家花園種下的杧果種子, 如今不知道長得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人會幫它澆水? 這樣的話, 未來有一天, 我們世世代代的兒女就能享用它的果實。

今天,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並花了點時間來思考。曾經, 我祈求真主能讓我多長高一或兩英寸, 而他卻讓我變得與天空齊高, 高到我自己都沒有辦法測量。因他應允了我長高的願望, 所以我將為他獻上額外的百次禮拜。

我深愛我的真主。我感謝我的阿拉。我整天都與他說話。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由於賦予了我能夠觸碰到人群的高度, 他也同時賦予了我許多重責大任。

每一個家庭, 每一條街道, 每一座村莊, 每一個國家都能和平———這是我的夢想。我希望世界上的每個男孩與每個女孩都能接受教育。坐在我的座椅上, 與我的朋友們一起在學校讀書, 是我的權利。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看見幸福的微笑, 是我的心願。

我是馬拉拉。

我的世界改變了, 但我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