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們大多數人跟我的生活層麵搭不上關係,所以不論事件是怎樣的,你們評論品評一番也就過去了。但留下餘波,震蕩的還是當事人。這種震蕩也是一個結果,如果是自己主動招來的,那理應承當。而我,因為沒有願望,不存在價值,所以,對於不利的結果就要盡量規避。
縱使你們幫了我,我就成了這件事情裏最大的贏家嗎。我隻能說,婚姻決裂,沒有贏家!
三個人中,處在最難的困境中的那一個人,不論男女,怎樣保護自己的心靈健康?怎樣讓事件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這是一個需要和值得探討的問題。我不是學者,也不是心理醫生,但我有的是思考和經曆。以前我不想講,因為我看不到講出來有任何價值!也許有的人說,可以得到更多人的支持!但是,如果自己都軟弱到辨不清方向,承擔不了自己的決定,有多少人支持,又有何用呢?我不是蔣小嚴,於今的我,隻想靜靜的淡出舞台,過我自已的新生活,我不想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我的現在和未來。
她平靜說出,然後神情認真的看著甜甜。
甜甜睜大了眼,剛才被張美麗激起的憤怒還沒有完全消去。想起那個三一口一個老娘們當著李冰雅的麵這樣羞辱她,一個女人,要有什麼樣的胸襟和氣度才能做到不計較?
李小姐,這個三實在是太過份了,不瞞你說,我們小三敢死隊雖然以前在網上也聽到你的事,但是一直沒有主動出麵,一個是因為蔣小嚴的事件,一個也是因為想起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三大概鬧騰一陣就會完了,隻是沒想到,我們花了將近一個多月時間把蔣小嚴的事情處理好,結果呢,你的好朋友糖果兒卻找上我們門來,委托我們幫你,我們才知道,那個張美麗一直在短信電話騷擾你,到現在,還變本加厲,幾乎天天跑到你家裏去折騰你,她實在是太過份太猖狂,這種三不懲治一番,簡直沒天理。所以,請你再考慮一下。而且,我們小三敢死隊裏麵的隊員各自平時都有工作,是一種正義性質的幫助,不需要收錢的。
甜甜說到這裏,常笑回過頭來,插了一句嘴,我看啊,李小姐這樣蠻好,以暴治暴並不是好事,各自放手,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去,皆大歡喜。
甜甜聽到常笑這麼說,狠狠回過頭來,腳上用勁,常笑哎喲一聲,一隻腳已是被甜甜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腳。
你跟我閉嘴,這裏沒你說話。
我們家甜甜什麼時候這麼潑了?
常笑無奈笑笑,隻得繼續回過頭,去看他大街上的美女。
李小姐,你再考慮一下?
李冰雅卻隻是笑笑,在一旁平靜的看著她和常笑打鬧,直到甜甜問起,才笑了笑,沉吟一會,卻答非所問的用回憶的口吻說道,還記得幾年前,那時候我們很相愛,一起在郊外買了房子,打算結婚,房子的手續差不多都搞好了。有一天約好他下班在這兒見,左等右等,很晚了也不見來。
甜甜有點納悶,不曉得她突然回憶做什麼。李冰雅卻繼續緩緩道,那時候已經是真正的冬天,樹上光禿的沒一片葉子。我坐在房間裏還暖和,他在外邊也不知遇到了什麼狀況。電話打過去也不接,心裏很焦慮。
終於來了。原來公交車站遇到一個乞丐,他說很老很可憐。就把自己計劃坐空調車的四塊錢給了乞丐。既然接濟了乞丐,隻能自己受委屈,等沒有空調的公交車。這條線路這兩種車是穿插著來,擠非空調車的特別多,他很瘦,擠不過那些身強力壯的,終於等到現在才勉強坐上過來。他說的沒心沒肺,我聽完百感交集。除了心疼他,覺得對一個乞丐故能如此,我應該也是沒看錯人吧!在那一刻,心裏真是很甜蜜幸福,也從來沒有這樣篤定過要嫁他,一個這麼心地善良的人,既使沒車沒房,我跟著他,一輩子肯定也會幸福的。兩個人一起去看房子,看著裝修好的新房子,也不知怎麼表達我們的喜悅。兩個人坐在地上——因為連一張板凳也沒有,背靠著牆麵。他說老婆咱們今天就別回去了,就這麼住這兒好麼!就像一個孩子。他的眼神那麼幸福的看著我,在那一刻,看著他的眼睛,微微仰著頭,就仿佛是夏夜看到的滿天星空,那種發自心底的安穩和幸福。現在想起,我仍然無法忘懷。
甜甜聽入了神,忘記言語,李冰雅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婚姻中的平淡寂寞不是沒有過。也會意見相左,也會吵架,四五年的共同生活過後不是沒有懷疑過愛情是否依然存在?感情要不要得到些新鮮改變這種問題。但每次路經國貿看到那棟大廈,都會想到如果坐在寫字樓裏的他有一天患了重疾,不能起床不能行走不能獨立完成吃喝拉撒甚至大小便失禁這些事情,我能坐視不管嗎?不能。我從結論推回到原因,對自己說,那我一定是愛他的,不愛為什麼這麼肯定! 也曾深夜醒來,睜眼看著熟眼的枕邊上,捫心自問,我是愛他的嗎,如果他有一天出了事,先我而去,那我會怎樣的傷心。如果他背叛我,有了小三?我在深夜中輕問著自已,很快得到答案,那就是寧願他有小三,也不願看著先我而去。我們是愛他的。
李冰雅看了一眼甜甜,重複了一句話,我曾經是很愛他的,他也很愛我。這一點,不管是誰,不管是以怎樣的方式在我麵前抹殺,我自已卻一輩子都會記得。我們曾經相愛過。
她笑了笑,然後說道,但是幸福不幸福這個事情,卻不能這樣推論。如果有人跟你說因為感覺不到幸福希望結束一段婚姻,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充分!從這一刻開始,那些幫老扶殘的計劃大可輕鬆丟棄,不論愛也好情也罷,要付給的是與之相匹配的人,不相匹配,不必費心。明白人誰會不懂呢? 到底他是摘了紅杏還是偷了蟠桃也不是最要緊的問題。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在那一刻,我已經不愛他了。我愛的隻是曾經那個穿著白衣為了幫助乞丐寧願自已吃很多苦的男人,現在這一個我已經不認得了,我很想撇清。至少大體上我跟他生活的那段時光,他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是很好的一個人。但後來他去尋找別的幸福了,變成什麼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想清楚。我不回頭看,也不去關心那些曾經的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