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雲淡風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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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街的一間咖啡室裏。

甜甜和常笑坐在一邊,李冰雅坐在對麵。

甜甜看一眼李冰雅,看她微低著頭,神情平靜。眼皮微微合著,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甜甜不知她找她說什麼,所以隻得等著李冰雅說話,一邊暗暗打量她的神情舉止。‘

她衝她微微的笑,然後低頭攪著自已的咖啡杯。

李小姐?

她點點頭,看了甜甜和常笑一眼,問道,你們是朋友?

甜甜看了一眼常笑,笑道,對,我們都是小三敢死隊的,是同事也是朋友。

李冰雅笑道,小三敢死隊專打小三,竟然也有男隊員?那這位,應該心地很好。

常笑先是笑笑,然後多嘴道,對,我是喜歡每個女人,希望她們都幸福的。

李冰雅有點愕然。

甜甜白常笑一眼,對李冰雅笑道,他啊,花心得很。我們不要理她,李小姐,你想找我說什麼,我們談正事。

李冰雅點點頭,沉吟半響,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事情鬧到這地步,我想我應該出麵找你談一談。

她端著咖啡杯,姿態優雅的喝了一小口。

甜甜道,恩,你請說?

李冰雅看她一眼,說道,蔣小嚴的事我也聽說過,沒想到啊,一個城市裏,可是被都因為小三的事件鬧得驚天動地。

甜甜笑笑,等著她說下去。

常笑無聊,隻得仰靠在椅背上,側著麵孔,隔著櫥窗,看大街上慢慢經過的各色美女。

李冰雅道,我跟蔣小嚴不一樣。我的態度是,曾經在一起過,我不想大家太難堪,無論如何他曾經愛過我,我放手就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我想給他們留點麵子。謝謝你們,隻能說,我人生的一個敗筆,卻讓我遇上了你們,那是上帝賜予我的幸運。

我知道這些情感背後,隱藏著你們的憐憫和同情。獲得這些情感,卻大約來源於我在公眾心目中,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我珍惜你們的感情,卻排斥這種“可憐之情”。

甜甜想解釋,她們沒有可憐她,隻是看不慣張美雞這隻小三。

李冰雅卻微微笑著,看到甜甜急著想解釋的神情,輕輕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繼續說道,為什麼呢?如果依我看“可憐”的活在世間,那大概是最為不健康的一種狀態了。如果是生理上,那是一個病人;如果心理上總是想獲得別人的同情,那麼大概,它是一種病態。

每個人都應該堅強獨立的活著,為自己的選擇、決定、所作所為買單。也許沒有人主動來收,但是無論你做任何事情,都要具備這樣的心理“我要為今天的決定負責任。”也許我不夠強壯,也沒有什麼通天的能力,但是,我為我的選擇和所做的一切,承擔了應當承擔的。其它,如果我不想,就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或者呈清。

李冰雅停頓一下,喝口咖啡,淡淡道,這些話,我原也不打算跟你們小三敢死隊說的,因為想真心幫助我的朋友很多,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也許不知不覺就卷到事情裏來了。而我本人,是最不想卷進來的。因為你們小三敢死隊是受我最好朋友的委托,又幫得很用心,所以今天請你到這裏來,說說我的看法。說到私生活,那實在是我自己的事情。結婚、離婚。一切的一切在大家看來也都是一個片麵,無論你們同情也好鄙視也罷,因為你們隻能以自己所看到的和自己的價值觀念做為評判標準,而我,隻不過是一個陪襯。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壓根兒,後來唱戲的不是我!就仿佛我走在街上,突然頭頂亮起一束燈光,旁邊有人唱的正歡,台下黑壓壓一片閃亮的眼睛。你們是觀眾。我才明白,這兒成舞台了。而我,也早已在幕後冷落多時,我自已也不想再登台演出,我隻想遠遠的走開去,連觀眾也不想做的。你們明白嗎?

還好我大約算冷靜,用最短的時間搞明白狀況,也明白了自己下不去了,想遠走也不太可能,於是找了一個角落,盡量讓自己別吭聲,站著陪襯就是了。當然,做一個選擇就要承擔一個後果。我這個選擇的後果就是難免又要白挨兩拳。我也可以不這麼做,但我在心裏算了一筆帳,上竄下跳是需要體力和精力的,我搭上這些,卻看不到在這件事情裏有什麼是我想要的,於是,省省精力大約更劃算一點兒。至於白挨的拳,都活生生的表現在你們麵前了。我相信正義和良知,是絕大多數人具備的基本素質。所以,我不擔心。

關心這件事情的朋友們,說真的,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要大家對我有如何的印象,我不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了。所以一度許多朋友希望我能出麵說說真相,我都沒有回應。因為在我看來,不論你們想要知道的“真相”是什麼,對於你們來說,無非也就相當於一本小說或者一部電視連續劇。“苔絲”是凶手還是受害者?“賈寶玉”是情聖還是花癡?“包法利夫人”是尋求真愛還是愚蠢?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連這些都無定論,更何況我那實則再簡單不過的感情生活。

還有,事情往往會根據所處的角度和位置不同,得到的反應也不一樣。比如你愛一個人,於是總給他碗裏盛菜,要他多吃多吃,他也滿臉開懷;結果從另外一個途徑聽來的說法是,那個女人總是逼迫我吃,吃飯吃的我都快撐死了還是讓我吃,不吃她就不高興!誰說了謊?哪種情感是假的?也許原本就沒有真相,一樣事物,隻看你是從哪個角度去看了。基於此你下次再遇到一個人時,丟快冷饅頭給他,愛吃不吃隨便?那大概也不對了。

有時候你要麵對的問題,其實隻是做一個決定,本質和真相,隻有在法律麵前才重要。而法律,如果人沒給撐死,大概也是不會去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