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完全想錯了,以一己之力改動他人的生命軌跡,這才更好玩。
要是在那個世界,也有這樣一個告訴他善的真意,他絕對不會沒事去給天道找麻煩的。
卻也正是因為那個世界都是一些高唱真善美的家夥,所以才會被他吃光光。而不是像這邊,修真者高高在上,修魔的再怎麼樣手段高超,也隻能鬼祟行事,否則,就等著各大仙門找上門除魔衛道吧。
盧玳雖然認為自己找到了善的正解,卻也知道自己所想和他師父所想八成“有點”區別,他不準備說,隻準備日後以行動來驗證他如今所想對錯。
“小……四師弟竟然笑了。”盧玳很少笑,他這一笑,趙承麻也忍不住跟著傻樂起來。
“看來是沒事了。”語鳩也放心了。
荊岑一皺眉,走了上去:“師弟,你在幹什麼?”
“玩螞蟻。”盧玳看著大師兄,笑的更開心了。
荊岑被他看的背後有些發麻,強忍著才沒有後退:“螞蟻?”
“對,送食物給它們,這樣才符合天道。”
“小師弟你心真善,但這些螞蟻也不是好東西,偷吃我們的靈穀和靈草,不要喂它們了。來,小師弟,跟我去吃點心。”語鳩過來拉著盧玳走了,臨走看一眼荊岑,神色略顯複雜。
對於師弟師妹的另眼相看,荊岑雖知道,但在師父也出麵提小師弟解釋後,他再不多說什麼。終歸是日久見人心,無論是他的心,還是盧玳的心……
之後的日子就是如此,盧玳除了練功、學習,與師兄師姐還有師弟一起務農,外帶三不五時的下山與師父遊曆,生活很是平靜愜意。不過也再沒遇見過如他們頭一次下山時那般的大事,這地方確實太過貧瘠,耗子精都能拋多遠拋多遠。
悅真子也很滿意盧玳的悟性,雖然有時候覺得他徒弟的做法有些怪異,但大體上他還是在人間正道上越走越遠的。
而所有這些平靜,在盧玳十歲時一次遊曆歸來時發生了改變,這次,他頭一回見到了廣嵐山門的掌門人——悾蓓子。悾蓓子乃是悅真子的師姐,也是位金丹修士,看麵貌倒似乎是比語鳩還年輕些。
盧玳見到悾蓓子的第一句話是:“師姐師兄,我們回來了。”很顯然他依舊是臉盲,讓悅真子與站在悾蓓子身後的荊岑都是一陣無語。
悾蓓子原本是麵帶憂愁的,聽他這話卻笑了出來:“哎呀,我隻道那些小家夥隻是說來玩笑的,原來師侄你真的是不太會認人啊。”
“哪裏是不太會認人啊,根本是不認得人。”悅真子也笑,不過苦笑更多,“帶他下山都不敢讓他離開視線,否則丟了都找不回來。”
荊岑也在一邊插話:“我與師弟師妹們說,四師弟幸好是被收入了仙門,若是在俗世,不知被弄丟了多少次了。”
誰知他這兩句話,非但沒能讓方才輕鬆繼續延續,反而讓悅真子與悾蓓子都沉默了下來,半晌後,悾蓓子方才說:“師兄,我有一事與你商量。”
悅真子點點頭:“荊岑,帶你師弟下去休息。”
“是。”
盧玳跟著荊岑走出去了十幾步,他耳朵一直直著,想聽聽這位掌門到底和他師父說什麼。但一個字都沒聽見,不正常的情況讓盧玳忍不住回了一下頭,他看見那兩個人嘴皮子在動,可就是沒聲音。這是下了符咒的結果,但在這院子裏邊,還有什麼事是需要這麼防備的?
盧玳對那些秘密並不好奇,隻是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當天晚上,盧玳回屋睡覺的時候,頭一件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虎頭,你的小屋早兩年就建好了,你難道不想去住上兩天嗎?或者你也可與你師兄師弟住上幾日?”
“……”自從被悅真子抱進廣嵐山,他就住在悅真子的房裏,房間角落裏放著的,從搖籃變成了小床,又從小床變成了櫃子,裏邊放的都是盧玳的東西。如今到了夜裏,悅真子在蒲團上打坐,他就枕在另外一個蒲團上,睡在悅真子邊上。他認不出來師父和師兄,或者其他人的長相有什麼不同,但和師兄師弟,或者墨隨住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