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彤,望風樓可不是我閑來無事養著玩的。若是連這些小事都查不出來,留你何用?”碧桑伸手拈著白玉杯,淺淺的酌著酒,眼光似有若無的落在對麵藍色身影上,藍彤冷靜沉著的開口,“主子,屬下辦事不利,琉夜早就退出江湖,琉璃宮自五年前便銷聲匿跡了,實在無法查出琉夜師從何人,望主子責罰。”
碧桑緩緩站起身,逐月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白玉杯,對麵跪地的藍色身影微微頓了一下,才又鎮靜開口,“主子,言師叔從中做過手腳,屬下實在不便與他作對,言師叔似是有意抹去一些什麼,總是在關鍵時刻出現,讓屬下措手不及。”
碧桑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窗外微微浮動的柳枝,隨意的揮手,“休息一日,明日便回去,此次暫時不責罰你,記住,蝶穀的主子隻有一個。”藍彤靜靜的垂首,起身離去,逐月也跟著退下。
碧桑又斟了一杯酒,放在唇邊,嘴邊的笑意慢慢加深,“師叔,要像隻耗子一樣躲到幾時?”片刻之後,爽朗的笑聲才傳出來,緊跟著一身黑色錦袍,麵上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出現在碧桑對麵的桌上,聲音沉沉的壓抑,“師侄,對師叔不尊,師叔風流倜儻,怎麼會是耗子?”
碧桑也不抬頭,還是看著手中的白玉杯,“偷偷摸摸,不走正門,並且不敢以真正麵目示人,不是耗子是什麼?”言千談也不生氣,還是爽朗的笑著,拿過旁邊的杯子徑自倒了一杯酒,仰頭喝下。碧桑輕輕搖頭,“師叔,您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在我蝶穀敢這樣隨便張口的人可不多。莫不是忘記侄兒是以何聞明?”
言千談輕輕搖頭,眼中似乎多了些懷念,“你不光武功學的好,就連這脾氣也古怪的和師兄一樣。”碧桑閉目不答,良久才睜開眼,清冷的聲音在炎熱的夏季倒是有些解暑的功能,“師叔在逼我出手?處處阻撓我的計劃,究竟為何?”
站起身,走到門邊,折下一枝柳條,言千談低沉的聲音更顯沉悶,“我沒有逼你,若是我說這次奪寶之旅關乎到你的身世,你還認為是我在逼你嗎?碧桑,不要像你師傅一樣對人始終存著戒心,我自問從未害過你。”
碧桑微微頓了頓,晃了晃腳踝,清脆的聲音伴隨著清冷的聲音,聽起來極為動聽,“我的身世?我隻是這蝶穀穀主,是師傅的徒弟,再無其他,何況我答應過師傅,絕不為江湖之事出穀,隻隨心所欲的做這蝶穀主人,想醫便醫,不想醫便任其自生自滅。”
言千談似是早就料到他會如此說,淡淡搖頭,無奈的歎口氣,“即使你母親也不能令你出穀?白白忍受著無故謾罵,執著的生下你,就是為了換今天這一句再無其他?”狠狠摔下手中的白玉杯,袖中的七彩神鏈猛地飛出,言千談硬生生接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似笑非笑的注視著碧桑,“終於用這七彩神鏈了?我還以為你這一生不會出手呢。”
碧桑冷冷收回神鏈,不再看言千談,轉身離去,此時言千談才緩緩吐出一口鮮血,方才甩出七彩神鏈的少年刹那間的光彩奪目,竟像極了那個冷靜自持卻美麗芳華的女子,那個被人們誤解,罵作狐狸精卻仍咬牙堅忍的生下碧桑的女子----若亞。也正是因那一瞬間的失神,差點命喪碧桑神鏈之下。輕輕搖搖頭,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