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惺惺相惜(1 / 2)

李老支書給每人倒來一杯茶,笑道:“那次我是到你們鎮上去參觀學習農業機械化的推廣經驗的。那年月沒有車坐,是走路走到你們那裏的。山路野獸多,我常帶著這鑻刀防身,到你們五溪的時候,已是半夜三更了,我上路的時候,本來就喉嚨發炎,說不出話,走了大概百把裏路,喉嚨腫得更厲害了,打算到衛生院去買點藥。還好,衛生院的大門開著,進了門,又沒有醫師值班,隻好坐在走廊的涼椅上幹等,想就此等到天亮。但天氣很冷,坐了一會兒,我被冷得直抖,就突發奇想,來到住院部,看看有沒有空著的病床,在病床上過一夜也好,誰知一竄,就進了你們的房。我當時並不知道燒傷的是黃師傅,看見他被燒成那樣子,就用了我的祖傳秘方,那是叫得應的!我隻是盡點醫德而已”。

“您那藥確實十分靈驗!”王武道:“我後來醫治過很多人,百發百中的”!

“也不一定。”李老支書笑道:“對電擊傷的功效不明顯”。

老夫接過話茬:“李老支書的記憶力真的驚人。王武和您也隻一回交道,王武卻記不住您,您卻記住了王武”。

“哪裏,是王武的師傅經常談及他,說他這個徒弟什麽都好,就是性子急,直買賣!”李老支書笑道。

“您是說黃師傅?”王武驚道:“您知道他的下落”?

“怎麼不知道?”李老支書笑道:“他在我這裏呆了七八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後,被平反昭雪,回到他原單位了”。

“黃師傅出院之後就失蹤了,難道跑到您這裏來了?”王武道:“他怎麼知道您這裏呢”?

李老支書嗬嗬笑道:“我和你弄好藥搽到你師傅身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便從病房裏出來,衛生院已經上班了,我就找到醫生給我打了一針‘青黴素’,拿了一些藥。中午的時候,到你們大隊部,想看看你們的拖拉機。你們的大隊書記叫什麽‘胡子’的,帶我看了看那‘東方紅’,並介紹了它的功能。我不大相信它能犁田”。

王武笑道:“我們那書記叫‘芮胡子’,個子高高的吧”?

李老支書道:“正是他!他說,這家夥丫名叫‘鐵牛’,確實能犁田,田丘越大,越好犁,當下隻有一個叫‘黃師傅’的人會開,可惜被火燒傷了。要不,他叫他開給我看看。我猜想,黃師傅一定是衛生院住院的那一位。他說,他黃師傅躺醫院裏個把星期了,還不知是死是活。這個時候,我才確定我給他用藥的人正是黃師傅。看來我與他緣分不淺啊”!

“但我沒有說我見過黃師傅。”李老支書笑道:“我隻是說,我喉嚨痛,說不上話,我勉強開了一句玩笑,既然沒有人會開,這拖拉機擺在這裏也沒用,不如作個人情,送給我們兄弟大隊算了”。

王武笑道:“這是人家捐贈給我們大隊的,芮胡子肯送人嗎”?

李老支書笑道:“本來我也隻是一句玩笑話,隨便說說而已,誰知你們的芮支書說,就算送給我們,我們也沒辦法開進這鄉旮旮的來”。

王武道:“為什麼”?

李支書笑道:“他說得也是,沒有路啊!沒有公路,這拖拉機怎麼開啊”?

王武道:“確實,今天我們來,還沒見一條公路,不說拖拉機,連自行車都進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