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在孫家的院子裏各找地方坐下了,也顧不上天氣寒冷,反正雲珠要討回公道,要回他們家的騾子。劉猛肩負著照顧馮家的重任,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自然是義不容辭,而隻有板牙媳婦心裏說不清道不明的,為了一錢銀子,她就要和桃花娘撕破臉嗎?明顯的,她又開始猶豫了。
孫麻子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了,走路偏偏倒到的,口中念念有詞。
劉猛見了他,再也坐不住,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
孫麻子醉醺醺的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才認清跟前的人是誰,滿嘴酒氣的說道:“呀,原來是小猛子啊。怎麼來我們家了,對了,你是不是來找我喝酒的?”
劉猛逼迫道:“我打死你這個爛酒鬼。為何要偷我嶽家的騾子?”
“騾子,什麼騾子?我不知道?”孫麻子雖然醉了,但腦袋還算清醒。
“你敢說你不知道?”劉猛掄起拳頭就要作打。他雖然沒有平安力氣大,但好歹也是個青年小夥子,又不瘦弱,發起狠來可是能打死人的。
孫麻子被劉猛這麼一恐嚇,酒意就醒了一大半,猶狡辯道:“你說的什麼我不清楚。”
劉猛看了眼板牙媳婦,冷笑道:“板牙家的婆娘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要不我們問問她?!”
孫麻子這才留意到院子裏還有兩個人,臉上極不自在。
在屋裏躲著的桃花娘沿著門縫觀察著外麵的情景,剛開始心想這些人還真是臉皮厚,待在人家的院子就不走,實在討厭。可她又沒法出去。後來見孫麻子回來了,見他喝得大醉,心裏便將孫麻子給痛罵了一通,再看見劉猛威脅孫麻子的樣子,她嚇得戰戰兢兢,心想這劉猛不會真的要打人吧。他們劉家可不是好惹的。
桃花娘又將孫麻子在心裏給罵了一通,你這個殺千刀,自己惹出來的禍事讓我們都跟著你遭殃。如今倒好,我看你怎麼收場。
她再也無法安靜的躲著了,開了門,大步走了出去。
雲珠走到孫麻子跟前,要求很簡單,就要孫麻子還騾子,孫麻子卻裝瘋賣傻說不知道。
板牙媳婦說:“你還抵賴,前天一早我親眼看見你牽著頭騾子往那村口走,你還不承認。”
孫麻子那天也看見板牙媳婦了,當時就想壞事了,沒想到還真遇到了她來幫馮家。她仍死鴨子嘴硬道:“沒有的事,你認錯人了。”
“我認錯人呢,我們村裏,隻有你孫麻子這張臉一臉的麻子,我會認錯。那騾子的額頭上有一戳白毛,當初我來想招呼你一聲。沒想到你牽著騾子走得飛快,還差點撞到槐樹上去了,你左腳還在那石頭磕了一下,你還抱著膝蓋喊疼。你敢不敢將褲腿撩起來我們看看,你膝蓋是不是擦傷了?”
板牙媳婦記憶力好,當天的事因為有些奇怪,所以她記得一清二楚的。孫麻子聽得臉色都變了。
雲珠還想說什麼,桃花娘已經走了來,搶聲道:“好你個容氏,你到底落了馮家什麼好處,這樣來誣陷我家麻子!”
雲珠道:“陳大娘隻是把她看見的說明白而已,怎麼就是誣陷!你們要沒做虧心事,至於如此慌張?”
“慌張,你說誰慌張?”桃花娘明顯底氣不足。
“你不慌張至於見著我們就躲,有本事你在屋裏呆一輩子別出來呀!”雲珠隻覺得窩火。
劉猛道:“嫂子,你別和她理論,這樣的潑婦哪裏會講道理。我隻用一招就知道了。”劉猛說著,便將孫麻子左邊的褲腿給撩了起來,果然見膝蓋出有片淤青,和板牙媳婦說的分毫不差。
劉猛道:“這下你怎麼說?”
孫麻子狡辯道:“我吃酒醉了,不小心跌了一跤。”
“好,你隻是不承認。嫂子,我們架著他報官去!”
雲珠也不怕,便道:“走。”
桃花娘這下怕了,忙大聲叫道:“桃花!女婿!你們快來呀,出大事了!”
桃花和她男人都出來了,她男人是上門女婿,平時老實巴交,在家裏連句重話都不敢說,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腿都軟了。